师柏辛原本不知道这事儿,还是因为某天夜里实在热得难受,他辗转多时未能入眠便索性去院子里透透气,没成想瞧见墙头坐着道黑影儿,险些就将沈慕仪当做刺客了。
那时沈慕仪孤零零坐在墙头,被发现了本该立刻跑。可她瞧着是师柏辛,身子莫名其妙地动都动不得,眼巴巴看着那少年走近墙下,生怕他将这件事告诉沈望,却又说不出让他包庇自己的话来。
师柏辛哪能想到堂堂皇太女会做出这种事,抬头望着沈慕仪一时间也是无措,憋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哪来的小野猫?”
不是安慰胜似安慰,只这一句就在冥冥中结下了两人之间第一个秘密。
之后如有默契,沈慕仪夜里爬墙,师柏辛便站在墙根下陪着。
一个坐在墙脊上,双手托着腮若有所思,一个长身玉立,目光总不能从墙上那身影挪开,好似只要看着就有无限的安心。
如他此时陪在沈慕仪身边,即便是面临枯燥的政务也甘之如饴。
沈慕仪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不知师柏辛所想,见他出神便问道:“师相在想什么?”
师柏辛定神,再将奏折看一遍,道:“长恒请陛下南下视察?”
长恒,正是赵居澜的表字。
沈慕仪点头,问道:“师相以为如何?”
“苦劳确有,倒也不必如此居功。”
沈慕仪噗嗤一笑,合上奏折,起身面对师柏辛道:“师相难道不想亲自去看一看自己治水的成效吗?”
“陛下是决定要去了?”
“可以吗?”沈慕仪并非没有主见,而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凡事总要问一问师柏辛。
问一问这盏长久以来始终为她照亮前行道路的灯,问这个她认定了一生奉为挚友、良师的人。
她足够信任师柏辛,因为他曾是沈慕安最亲近的知己,她敬爱的大皇姐总不会看走眼的。
“陛下登基将近五年,这些事可以自己拿主意,臣尽本分行事。”师柏辛正色道。
见他又成了一板一眼的样子,沈慕仪兴趣缺缺,将奏折放去一边,故意不再搭理他,负手直往外走。
“陛下去何处?”
“清泉宫。”沈慕仪有些小心思,所以说话的口气有些无奈。
师柏辛最是见不得她为难,立即追去沈慕仪身边,道:“臣随陛下一道去,正好有事向太上皇与太后禀告。”
身边高俊的身影抢先一步离开,沈慕仪偷笑,又跟上去问道:“朕都忘了问,文公身体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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