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猛地紧绷,谢玉京转头看向女子,却见她默默地立着,安静得像是停驻在旷野的微风。
她直直回望着谢絮,没有丝毫的闪避。
她薄施粉黛,容色慑人,一双眼眸眨也不眨。
微微摇动的烛火,映出白瓷般的皮肤,瞳仁如水,像是盈满情意。
谢玉京见他们二人这样旁若无人地对视,脑海中,闪过旧情复燃一词。
他紧咬牙关,怒意滔天。
宁愿欺他骗他,都要见这个人,对比之下,愈发显出他的可笑滑稽。
为他人做嫁衣。
没想到这种事,竟然有一天轮到他的头上。
谢絮率先开口,话是对着谢玉京说的,眼睛却是看着容凤笙。
他慢条斯理道,
“私藏前朝余孽,可是谋逆的死罪。”
容凤笙垂眸,一副自知罪孽深重,无言可辩的样子。
谋逆?她有些想笑,遂浅浅地勾了勾唇,她想说,谋逆与否,可不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
谁知,“此事是儿臣一人所为,与她无关。”
少年低哑的声音响起。
容凤笙讶异至极,她都这样骗他,他还愿意为她说话,心里顿时复杂起来,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
“遗奴,别说了,”
谢絮看着他们的动作,两个人站在同一战线,而他却好像是个外来者,充当了恶人的角色,不禁感到可笑。
他冷冷扫了谢玉京一眼,“她?什么她,那是你的嫡母。”
谢玉京道:
“她早就与父皇和离,现在,并非是父皇的什么人不是吗。”
谢絮沉沉看他。
忽地一笑,“谢琼,朕还觉得,经过这番你能长点记性,没成想,还是老样子,”
这对父子,长得不是很像,但笑起来,却是意外的相似,只是,谢絮的笑要更冷一些,眉眼也更锋利一些,
“你也长大了,应该明白一些事理了,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
“你心里还拎不清吗?”
谢玉京知道他暗暗有指,却丝毫不露怯,既然做了,那就是做了,对于谢絮的怒火,他根本毫不畏惧。
谢絮却没有耐心再与他周旋,在他眼里,谢玉京不过是一只刚刚长好牙齿的小狼,竟然妄图与自己较劲,实在是自不量力。
“明明是公主主动邀约于朕,怎么,朕来了,公主却无话可说?”
容凤笙听到这句,方才融融看来,她盯着谢絮看了好一会,将手,从少年的袖子上轻轻松开,
“我与你父亲有话要说,遗奴,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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