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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轻笑了一声。

他听得出来凌安心情糟糕,也没有强作安慰,与他道晚安。

窗外仍然是那一轮明月。凌安坐在窗边吞云吐雾,今晚已经点燃了很多只薄荷烟了。

疗养院在荒凉的郊外,林氏投资的产业之一,从窗户望出去,一望无际都是刺眼的皑皑白雪、树林,四野阒然,静谧得令人心生畏惧。

他接了这个电话,胸腔里却空落落的。

新欢,旧爱。

对不起林淮雪。

他的罪行足以下到地狱最底层,永世无法超生。

窗玻璃映出了陈兰心的身影,一张枯槁蜡黄的面容,她也不再意气风发,因为病痛和变故变得衰老。

“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凌安垂眸道:“我也想知道啊,你非要我和严汝霏结婚……怎么办,我该辜负谁,你教我?”

“当初你答应了,与严汝霏结婚,因为你和他有感情。我也想见他,毕竟那么相似,我最大遗憾就是没能见到你和淮雪结婚。”

“是吗,我和他有感情?也许吧。动心就是酷刑,对谁都一样……我本该做这个恶人。”

他站起来,掸了掸烟灰,将半截烟咬在嘴里,朝病房的方向看过去,“他睡醒了吗?”

“他刚吃了药。”

凌安也不愿意再与她讲话,走向病房。

陈兰心忽然叫住他:“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你,淮雪也不知情。”

他回过头。

“严汝霏也是我的孩子,在A国的私生子,我原本把他送养了一个没有孩子的家庭。

之后不再关注过他,后来才知道那户家庭出了变故,他又被领养了,过得不好,搬到贫民窟里。”

女人脸上显出悔意。

“都是我的错,婚礼那天我在想……我儿子终于结婚了,另一个儿子。”

万籁俱寂,整个走廊似乎连风声都停止。

凌安先是觉得安静,耳畔又慢慢泛起噪音,嘈杂的细碎声响,是外头树枝摇晃的沙沙声和风的呜咽,指间薄荷烟跌落在地板上的细微摩擦。

他眼前一阵晕眩。

严汝霏是林淮雪的兄弟?

脑子里徘徊着这句话,突然间别的都听不见,陈兰心干燥蜕皮的嘴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也许在吐出更恶毒的词语。

怪不得他们长得那么相似。

“我的意思是,你不如继续维持你和严汝霏的婚姻,以后再做打算。”陈兰心语速很慢,仿佛是务必要他听得清楚。

凌安发现自己正在发抖,连打火机的火苗都跟着立不住。

他心生从未有过的颓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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