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红卿语调很低,显得有些慵懒。
回到卧室,红卿没有要阿杏伺候,自己除卸披风。
阿杏则去把暖炉烧热,红卿怕冷,还没到冬天,卧室里就放了暖炉。
将兽炭放进暖炉时,阿杏回头看了红卿,她脱下了披风,里面穿的是当下流行的石榴裙,纤腰束素,身段凹凸有致。
绿云般的长发只戴了根翡翠玉簪,云鬟不整,杏脸褪红,虽未施粉黛,阿杏仍忍不住感慨她家主子生得雪肤花颜。
她这位主子,曾是京都名姬,盈盈二八之时便以一曲凌波舞以及动人姿色名动京都,受无数王孙公子,达官显贵争相追捧,次年,她竟凭一己之力创立红苑,并收罗全国各地才色出众的女子,加以培训,不到岁余,坊中女子个个似人间富贵花,将京中一众歌舞姬,青楼妓子衬得如同庸脂俗粉。
直至今日,红苑独占鳌头,几乎将京都名流显贵举办的公私宴集垄断于一手,成为京中规模最大的舞乐坊。无人再相信这红苑是由红卿一人打造。
他们认定红苑有后台,但这后台是谁,谁也猜不到,也无人知晓。
红卿沐浴过后,吃了点东西,便让丫鬟在檐廊设了张西施榻,上面铺着厚厚的绒毯,她柔媚无骨地半躺在上面,身上盖着薄毯,目光落在檐下挂着的一架绿鹦鹉上,神情悠闲慵懒。
阿杏坐在一旁的杌子上,给红卿煮茶。
无事时,她主子能够一躺就是一整天。
又或者默默地坐着,拉一天的胡琴,也不与人说话。
近来,阿杏觉得她家主子变得愈发沉郁 。
阿杏觉得这也许与容大人有关,容大人已经许久没来了,而且近来有些传闻,据说容大人准备成亲了。
不过容大人前不久成了内阁之首,听说容府大门前近日都是车马如龙,无数头戴乌纱,身穿猩红吉袍的大官员进进出出,都快把容府的大门踏破了,场面特别威风气派。
容大人许是太忙了才没空过来吧。阿杏想。
正这么想着,一眼瞥见门外的人,不由惊呼一声,“大人……”
正躺在榻上闭眼假寐的红卿闻言,缓缓睁开美眸,回头淡淡地瞥去。
阿杏口中的大人容珩长身立于屏风处,锦衣华服,玉冠朝履,身姿挺拔如玉树,一派雍容华贵,当是如今朝堂风云人物。
可他修眉凝黛,唇边挂着温柔的笑意,细看之下,容貌气质皆不似凡尘中人。
容珩走进,雪袖轻晃如流云轻展,“天冷了,怎么坐在风口处?”
瞥见窗子开着,又见红卿身上衣服不大暖和,便关切道。
他声音温柔,说的话总叫人觉得动听的,可如今,红卿不大想听他说话。
“闷。”她淡淡回了句,便看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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