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讲。
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但吸血鬼以人类为食。
他们是猎人。
人类是猎物,是食物,是被吸血鬼从食物链顶端强行拽下,形成了可悲又畸形的[血族献祭]。
血族高高在上,似神明,如魔鬼,他们不死不老,他们有比神明更惊艳绝伦的美貌,也有着比魔鬼更肮脏邪恶的内心。
这种自大的倨傲,根本不会让这个早就腐朽的族群去考虑平等。
更遑论怜悯。
而拜帕此刻的尊重,让卫绾惊讶之余,还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直觉——
这位风度翩翩,温文有礼的吸血鬼正在用他独有的温柔编织成牢笼,企图困住她。
卫绾垂下头,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水池中,她咬着唇,娇艳欲滴的唇瓣咬的发白,随即,小声问:“那您救我回来,需要我做什么吗?”
拜帕敛了些笑意:“一直陪着我。”
“仅此而已。”
血族亲王的古堡,主色调是冷灰色,几乎没有光亮,偶尔的几盏壁灯也是忽明忽暗,随时就会熄灭似的。
卫绾在古堡住的第一个晚上,血族陛下请拜帕去了皇宫。
吸血鬼奴仆站在她的房门口,守着她,像是替主人看管好家中的贵重物品。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
卫绾轻轻关上房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些奢华的装饰品外,就是一口乌木棺材,离近了,能闻到清浅安神的幽香,但卫绾仍感觉湿冷阴森的腐烂味扑面而来。
卫绾鬼使神差地躺了进去。
好像那里有什么指引。
厚重的棺材板合上,昏沉漆黑,
吸血鬼给她留了个出气的小孔,可她还是觉得缺氧。
逼仄狭窄的空间,卫绾在濒临窒息的边缘徘徊,并非真正缺氧,而是阴森漆黑的恐怖氛围敲击着神经感官,每一寸都处在窒息的压抑之中。
呼吸越来越困难。
卫绾推开棺材,茫然坐直身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躺进去。
拜帕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棺材旁边,饶有兴趣地凝视少女的迷茫,不解,与挣扎。
瞬息,他敛去神色,温煦道:“不习惯吗?”
少女用“你明知故问”的眼神看他,流露出她这个年纪独有的娇憨,与活力。
拜帕笑意加深,俊雅的脸庞柔和了几分:“我陪你睡,嗯?”
卫绾斟酌了下语言,委婉拒绝:“我睡相不好……”
她说到一半,见血族亲王的笑意变淡,尽管没有阴沉着脸,但还是有风雨欲来的压抑。
卫绾能屈能伸:“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好啊。”
她语气还挺欢快。
眼神真挚,好像真的极其欢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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