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樰绮攒着帕子,眸光一下坚定:“你去告诉护院,就说是我爹爹的命令,让他们务必拦住二小姐,她若不肯听劝,也别客气,直管将人打上一顿,堵上嘴巴锁到后院柴房,晓得厉害也就安分了,免得我这二姐又搞出什么乱子。”
有了周樰绮这句话,前来报信的仆妇倒是松了口气,一旁的小侍儿却是急了:“小郎,不可!”
差人杖打庶姐这种有违孝悌人伦的污名一旦沾上,便是长了十张嘴也洗不脱了。
侍儿虽是家生子,但自幼生的机灵讨喜,又因其父常年伺候在蕤云轩,知根知底,也就得了御史君眼缘,才被破格允许粗通些文墨,该晓得的自然是一样不落。
此刻好容易从二小姐的混账事里缓过来,不管怎样,自然是得先拦着:“这事您不能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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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亭溪流涓涓,虽已至深秋,潭中青萍分聚,红鲤嬉戏,衬得水质清透,丝毫未见衰色。
廊下各处亦是花木葱郁,戏声悠婉淌行,穿过碧潭四散至中亭,亭中座无虚位,四面廊桥环印,廊下仆婢静立,偶有捧着各府赐下的物件穿行,也是行无声,踏无音,端的是行止有序。
“殿下,男席那让人阻了”,见廊下递来眼色,予玑趁着倒酒的间隙,悄声禀告,“可要奴加把火?”
“罢了”,齐衡阳轻晃着杯中凝白玉液,瞧了眼正被周御史与一众官员频频劝酒的某人,微微一哂:“殿下一向察微于细,过了倒显得刻意,存香阁既然已备下,也该是时候让鱼儿上钩,大理寺那想必早就等急了。”
“诺。”
“来,请大人满饮此杯。”
周御史浸淫官场多年,眼光何其毒辣,只一眼便瞧出齐衡阳是男扮女装,再一想日前凤浀帝将人安进永安侯府的一连串突兀举动,不觉琢磨出些味来,面上倒是没什么异样,闻听传膳筵铃已过三响,径自整袖揖礼:“殿下,使臣,众位大人,筵席已经备好,请移步花厅就坐。”
“既如此,远来是客,还请使臣先请”,酒过三巡,戏唱了约摸也有大半晌,仍是不见丝毫动静,司清颜心中腹诽:自己莫不是真多心了?
手下动作倒是毫不见迟疑,搁盏起身揖礼,势要将齐衡阳搁在眼皮子底让他先行:“大人请--”
“既然殿下盛情,那本使臣也不与您客套了,请”,齐衡阳略整长袖,也不像先前那般推拒,倒是气度怡然,缓步走在前头,由周府侍从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花厅移去。
司清颜见状,紧绷的神经立时松下不少,余光掠过不远处正跟随的小郎队伍内一抹青绯色,正与自个儿才认回来的便宜表弟凑在一起咬耳朵,想是还算适应,也就放心的转头与周御史继续攀谈,跟着前往花厅。
“樰绮你瞧,这竹小郎倒是个有福气的,颜世女连走路都得先瞧上他一眼才肯安心呢,看来这世女君的位子,怕是说不准还真让他给坐上了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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