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辛少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你倒是讲讲你来为何啊?”
‘噼啪’
或许是太过寂静,连烛火都燃的有些急躁,一小簇火苗徒然窜起。
明光倾泻,云纹流淌,冰冷而又华美,似明似暗间,浅紫世女袍服恍然竟有种凌人的凛冽。
“下官执掌刑讼,为何来此,殿下莫非不知么”,辛易初凝着司清颜刹那极盛的容色,眸光徒然阴翳,墨扇一转掀起下袍,闲庭漫步似的迈进花厅,淡淡扫了眼鸦雀无声的众人,微微一哂,“众位以为呢?”
“这…”
几个同朝为官的正缩着脖子努力减着自己的存在感,猛一被点名,有沉不住气,差点站队的,被身旁同僚手肘狠命一捅,登时清醒过来,生生将话咽回去,憋的面色泛青。
“大人,大人不好了…,呼呼,嗬…”
石雕影壁后一阵脚步声凌乱,紧接着四五仆妇及小厮争先恐后从其后冒了出来,刹那间令席间众人松了口气,纷纷颤着手臂抹了把并不存在的额汗,动作间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又…,又怎么了?”
周御史沐浴在同僚们期冀的目光下,向来以无私无畏,敢于犯上直言著称朝堂的他,此刻竟觉着有些如芒刺背。
“小郎们…,小郎们”,上首光源聚拢处,凤眸泛着寒意,亮的灼人,仆妇小厮眼一颤,这才发现厅中气氛诡异,不由声一卡,吞吞吐吐的讷讷不敢言。
“可是那妓子竹笙出了意外?”
辛易初欣赏着司清颜徒然变色的僵硬面庞,心头莫名快意。
“磨磨蹭蹭的,难道还等着永安侯世女亲自请你们说嘛~”
“是…,是”,为首的小厮万儿眸光微闪,赶忙低了头,“竹,竹小郎方才不小心落水,不不不,方才好些小郎都落了水,三,三郎君忙着唤救人,也,也就没顾上存香阁干不干净,然后,然后正好撞上二小姐…”
“你说周栗瑚!”,一张脸色蜡黄,明显纵欲过度的狰狞面孔,徒然在脑海闪现,司清颜猛的将盏摔在案上,霎时再也坐不住了,“她怎么了!”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下官这二女实是个孽畜,不值得您伤肝动气”
周家素来以家风严谨自诩,如今自个儿的二女竟跑去小郎们更衣歇息的存香阁胡闹,周御史不禁羞的两颊发烫,心底止不住的唉声叹气,今次过后,陵川周氏的面子里子算是给丢干净了,牙一咬终于下定决心。
“下官,下官这就去料理了她!”
周御史长揖到底,说完转身扫了眼席面,径自冲仆婢喝道:“大小姐人去哪儿了?这个时候她怎么不在!”
“回,回大人的话,大,大小姐自席间中途出去后,就没再回来,奴,奴们也不知大小姐去了何处。”
仆婢们噤若寒蝉,抖着身子回完话后,再不敢多言,唯有万儿趴伏在地,怯怯抬头,弱弱的提了句。
“奴,奴方才见三郎君遣贴身侍儿木鹫往花厅这来过,想,想是大小姐约摸也去了存香阁吧…”
“那为何--”,她那三儿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遣贴身侍儿跑这花厅女席来寻阿姐,必然是早早收到那孽畜擅闯存香阁的消息,生生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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