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主子志在天下,她断不能给主子拖后腿。
无论如何,总能找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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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凭什么!”
胭脂粉盒似血雾般铺洒飘落,梁夙一把挥落镜台上所有的钗笄妆饰,双手抠着台案,保养甚好的指甲泛着青白,渐渐渗出血丝。
“她既然连一个妓子都能收容做侍,可为什么,为什么本君当初苦苦哀求,哪怕只是一个侧夫之位,她却可以眼睁睁看着本君踏上宫车!她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本君!”
“君上,君上,是司清颜不好,是她狠心薄情,您不必这么伤着自个儿的身子啊,昆玉昆玉求您,昆玉求您不要伤着自个儿,昆玉求您了…”
梁夙仿佛彻底陷入疯魔,他听不到一声一声,额骨撞地的沉响,看不到昆玉满额青紫的绝望焦急,他抬起手,对着镜子,一遍一遍顺着眉眼,描摹两腮,如梦般呓语:“本君曾经是会笑的,一点一点,从嘴角,漫到眼里,像星星,像萤火…”
“可现在”
梁夙突然松开台案,一把掐起昆玉后颈,将人扣在妆案上,指着镜中满目癫狂的盛装丽人,声嘶力竭---
“他是谁,这个怪物他是谁!告诉本君!他是谁!”
“君…上”,昆玉喉颈挤压在光滑案沿上,火辣辣的疼痛,空气稀薄的,只能瞧见铜镜反射出的依稀光亮,泪渍顺着眼角滑落,“君…上…”
“是她!是她毁了本君,是她毁了本君!”
绝望声响彻空寂殿阁,廊下鹦鹉扑棱着,掉下几根羽毛。
珲玉捂着唇,双目通红,若非忘记带采花用的金丝剪,叫底下宫人先去了百卉苑,自己回殿阁来寻,如何能知晓雍容端丽,人人称羡的主子,竟然活得如此屈苦。
君上,君上是天下最好的主子,永安侯世女如何忍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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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狱门外,石兽狰狞,黑瓦白墙,森冷沉寂,铁门嘎吱嘎吱,发出极刺耳声响,不一会门槛后出现个穿着身囚服的小郎。
“门都开了,还愣着干什么”,狱卒双手抱胸,一脸不屑的侧过头,“走吧--”
竹笙踉跄着迈出牢狱,不自觉的拿手遮眼,空气里弥漫起风声,干干净净的,带着温度。
“阿笙~”
轻柔女音,透着喜悦,竹笙眸一颤,搁下手,下意识侧身。
明紫华服闪着微光,裙角飞舞,司清颜弯起眸,负手,闲庭漫步似的走近,低下身子,双目凝着琉璃似的眼睛,微微打趣:“怎么,才一日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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