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尴尬懊恼。
一个莫名其妙。
沈飞耳根一烫,越过她,闷头向井沿走。
周霁佑尾随在后,好笑: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你就说不是。
沈飞不吭声,周霁佑没看见他胸口不停起伏。
沈飞朝井口抛下木桶,没有去使用轱辘借力,而是自己提着井绳,动作麻利地把水迅速拎上来。胳膊上的肌肉线条绷得紧紧,能看到小臂上鼓起的一条。
周霁佑决定收回第一眼对他的认知,他挺有劲的,提她的箱子站几分钟,也许真不累。
他扣着木桶,朝盆里倒入井水,茉莉花被水流冲得四下晃荡,一朵一朵浮上水面,玉骨冰肌。
周霁佑看着他蹲在井边低头清洗花瓣,两条手臂枕在膝头,蹲他面前一步远。
诶,问你个问题。
花瓣一片片剥开,边边角角,他洗得仔仔细细。
冷静下来一想,她还不是能听懂他们这边的土话,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可是,正因为这份想太多,才令他心底益发烦躁。
周霁佑对他无故作哑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径直问:山上为什么会有井?难道垂直把山给挖穿了?
沈飞:
他两只手还按在盛满井水的盆里,水平面上,手臂被花瓣簇拥,黑白对比强烈。他缓缓抬眼,看着她,不语。
周霁佑觉得,她被鄙视了。
她轻描淡写地抢先说:哦,看来你也不知道。
手扶膝盖准备起身。
沈飞犹豫了一下,半晌,又低下头去,边洗花瓣边说:能打井是因为这是承压水。
周霁佑:
她不吭气,他以为她听不懂。
他不知该如何浅显易懂地和她解释,略作思忖,两只手从盆里抽出,*地比划。
上面是土层,下面也有土层,中间穿过一条凹进去的通道,通道里面充满水,这时候在上面土层钻孔打洞,静水压力的作用下,通道里的水就会喷出来。这个水就叫承压水。
说完,他顿了下。静水压力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静水压力就是
周霁佑出声:行了。
沈飞停下来。
周霁佑笔直站他面前,盯着他明显长长的头发,问:你读高中了?
又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了,沈飞眼睑一抬,仰望之下,发现周霁佑抱臂垂眸,眼神里含着一丝琢磨不透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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