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了新的孩子了,他们再也不想要苏芷了。
那根从来都是脆弱、易折的根茎,终于腐烂,而后彻底断裂。
苏芷躺在床的一侧,今天晚上她没有拉上窗帘。外面有很柔软的光,同样也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
程怀瑾或许说的没错,不是所有的斗争都是有意义的。
她挣扎、斗争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
沙丁鱼活着运送到目的地,然后呢?
它们一样会死去。
这个道理,她今天终于明白。
苏芷紧紧地闭上双眼,她想,从今以后她该清楚地知道,她不被任何人拥有,她也不属于任何人。
如此,她便再也不会被抛弃、被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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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苏芷仍是醒得很早。
李阿姨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一看见苏芷出来就先端出了她的早餐。
“苏小姐今天起得更早了。”李阿姨说着把牛奶和三明治放在她的面前。
苏芷说了谢谢,又问道:“李阿姨,今天司机是几点来接我,我昨天没注意他是几点到的。”
“七点,苏小姐今天是要提前出门吗?那我现在去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不用不用,”苏芷连忙伸手阻止了李阿姨去拿电话,“没事,我就是问一下,七点可以的。”
“今天我先带你出门。”
苏芷话音刚落,忽然就听见程怀瑾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一只手正系着表带,一边朝餐厅走过来。“着急去学校?”
程怀瑾站在餐桌边,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苏芷看了他一眼。
他面色同往常一般,好像不管之前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怎样的对话,他都能完全地翻篇,又或者,完全地不在意。
程怀瑾扬头喝下了半杯纯净水。
柔亮的晨光里,他肤色显现出一种洁净的冷白。修长的手指看得见清晰而有力的骨节,不像是真实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更像是某种该被陈列在博物馆里仅供人观赏的物品。
男人的喉结匀速地上下滚动了几下。
片刻,“嗒”一声。他将杯子放回原位,坐在了餐桌边。
“司机之前是定的每天七点来接你,如果你想要早一点,下次记得提前一天和他说。”程怀瑾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开始吃自己的早饭。
苏芷静静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清亮地说道:“好的,那今天麻烦你了。我想先去学校旁边的书店买资料书。”
她说完也低头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苏芷知道,他又短暂地看了自己一眼。
她也知道,他收到了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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