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瑾点点头,抬脚朝祠堂去。
穿过长长的的走廊,程怀瑾往院子的深处走去。庭院里两颗高大的桂花树碧绿茂盛,下面抖着扑簌簌的金色小花。
扑面的香气叫他轻易回想起曾经在这里度过的那些年月。程怀瑾抬眼,看见前方那扇深棕色的木门。
他走上前,抬手推开了门。
光线阴暗的祠堂里,外婆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拨动佛珠。
阳光从门口投入,端正地照在牌位前那方柔软的垫子上。
外婆没有睁眼,因为还未念完一轮。
程怀瑾安静地走进祠堂,在桌子的一旁抽出了一根香。
点燃,鞠了一躬。
插/进了面前的香炉里。
白烟缓慢地朝上空弥散,程怀瑾抬眼环视这间屋子。
从前觉得黑暗的、恐惧的、无法直视的这间祠堂,如今再看来,早已失去了神秘的面纱。
淡淡的香火味,轻轻嗅进他的鼻间。
其实,也有一种镇静的错觉。
“来这边坐。”
安静的祠堂里,外婆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程怀瑾侧身,坐到了她的身边。
外婆抬眼看着他,很久也没有说话。
而后,沉缓的一声叹息。
……
那天程怀瑾知道了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
程远东和江父早就知道程淮岭犯罪的事实,然而程远东不知如何说服了江父同他站到了统一战线。
或许是巨大的利益许诺,又或许是江妍月也有从中推波助澜。
于是,他程怀瑾成了这盘局中最关键也最被蒙在鼓里的一枚棋子。
程淮岭要利用他获取罪名的洗白,江妍月想借此从中达到和他结婚的目的。而一旦程淮岭无罪释放,那么江家也将得到程远东许诺给他的巨大利益,程远东也可以凭着和江家的捆绑再度的肆无忌惮。
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原来,所有人都能获得各自的利益。
除了这盘棋上那枚最最重要的那枚棋子。
他被完全地蒙在鼓里,而后利用他心底那段最最柔软和不可触碰的回忆,叫他彻底地沦为他们博弈的工具。
冥冥中的一根利刺,如今也穿过那团浓重的迷雾,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他们其实早就没有了那份“亲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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