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倪末只觉坐立难安。她嗅觉灵敏,往常就不太能接受柴暃身上的香味,现在仿佛变本加厉,要她真正见识香水强悍的侵蚀力度。
不仅如此,还要在柴暃的一再提醒下,说她并不擅长的场面话。更觉时间难熬。
好在李沛予并没有侃侃而谈,与那日在餐厅的坦诚模样别无二致。只剩柴暃这位社交达人见缝插针,偶尔几句玩笑话掩盖车内隐隐的吊诡。
窗外霓虹灯盏飞驰掠过,终于抵达目的地。两方一齐下车,毕恭毕敬道了别。
柴暃为没有找到机会让两人独处而懊恼不已,但脸上布满促狭笑容,让倪末很是费解。
“你不问问我干嘛这么开心?”
倪末跟她唱反调:“不问。”
“你先猜猜嘛。”
倪末雷达启动,一脸警戒:“你又干了什么?”
柴暃供认不讳:“我把口红塞李沛予后座了。”她慢悠悠往前走,又自豪回头:“从你包里拿的!”
“……”倪末无处发作,悔不当初已是徒劳。
柴暃始终有她一套逻辑:“我藏得不深,发现是迟早的事。Nemo,给自己一次机会,要是李沛予一周内联系你,你就跟人家试试。你想啊,他肯定不止一部车,一周内能发现,真就是丘比特都看不下去了。而且为什么会联系你?说明这段时间他只载过你,没有约过其他人。”
她强调:“一周!就一周!”
她目光渴求,倪末从中读出多重目的。之前只是想督促她恋爱,现在远不尽然,因为那位小外甥,她已然开始无所不用其极。
柴暃并不掩饰自己心思,并津津乐道:“他家基因未免太强大,一个赛一个好看。Nemo,李沛予要是联系你,你就是为了我,也不能再拒绝人家!”
说着又自顾去网上挖掘李沛予身家背景。大浪淘沙后,她从沙发上蹦起来,“小外甥他爸姓沈!沈——好好听噢!”
不仅如此,她不知什么时候偷拍一张照片,糊到只剩轮廓。也兴致盎然发在群里,翻来覆去品味。
往后一周,继续死缠烂打。无数次询问倪末,李沛予是否联系她,得到否定回答后仍不死心,要倪末截图为证。
倪末理解无能,分明与好友不在同一次元。她自顾不暇,仍遭受失眠折磨,复习效率每况愈下,只好又开始每日乘坐地铁,到大学城旁听本科课程。
那天她囫囵吞枣听完一节晚课,拖着步子原路返回。
快到校门口,身后忽然轰隆作响。有保安一路叫骂着追来,那车无动于衷,一脚油门直往外冲。
路边学生纷纷避让,倪末也下意识后退两步。先是听见有人尖叫一声,很快三五个学生朝她涌来。倪末一低头,只看清地面血淋淋一片,五脏六腑霎时翻涌,她当即转身,在路边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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