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沈识寒咋舌,“得,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全是你说了算,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你鬼主意多。”
“……”
倪末只是临时想起,但沈识寒对她的话总有另一层理解,且势必要用话把她逼到困窘之处。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可能偶尔会来不及删。”
沈识寒一听同样无语,声音一沉:“听不出我在开玩笑?”
他当然知道是自己先提出要求,倪末的考虑并不是无中生有,他也是真害怕她那朋友对他纠缠不清,从一开始就杜绝苗头最好不过。
只是他习惯性要回击,而倪末也当了真。
这下故意略显不太耐烦:“电话就电话吧,本来我也不爱发短信,加微信不还是你说要给我发文件?”
倪末不欲再辩,有些敷衍:“噢。”
沈识寒一听,觉得倪末这是又生气了,心想不就是请一回假么……
他气汹汹蹦出两个字:“挂了。”
那边没应,他忽地又把人叫住:“等下——”
喊完立刻后悔,可喊也喊过了,再挂显得神经兮兮。
事实上他也不是真后悔。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偶尔还是讲究江湖道义。
“你晚上几点睡?”问完又觉得有些多余,“我是说,合同上写的十点半,对吧?”
倪末不解,还是应道:“嗯。”
“明晚十点半给你电话,十分钟,就十分钟,睡不着不怪我。”分明是主动提议,他硬是表现出一副被迫且不太耐烦的语气。
谁知倪末回:“不用,等你写完作业再说。”
“……”沈识寒忽然很是不爽,话放出去,他就得争一口气:“十分钟而已,不差这一会儿,我说了,不管你睡不睡得着,时间一到我就挂电话。”
像是怕她再拒绝,急忙又说:“就这么说定了,要是打你电话不接,十分钟也没了。”
等不过两秒,他声量抬高:“听到没?”
倪末这才出声,“听到。”
话落,那边直接挂断。
倪末坐着没动,想起沈识寒白天说过的一句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这种滋味果然复杂。
但不得不承认,沈识寒临时又变卦,她不像初听时那么紧张,瞬时松了一口气,仿佛他下了一道不容违抗的圣谕,她失眠都是大逆不道。
翌日傍晚,沈识寒来电时,倪末正坐在桌前看书。
她预料到沈识寒要发火,等放下手上的笔才接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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