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为它换土开始,倪末基本把周边植物园的土都偷了一遍。偷也偷得讲究,专挑植物长得最茂盛的地方。不敢多,一次三两捧。偷一次,就多买一张门票,当是钱货两讫。
有一回不巧被园丁撞见,倪末做好谈判付钱的准备,但因长一张冷漠脸,直接将园丁冻在原地。两人大眼瞪小眼,园丁倒先迈步离开——就这样不了了之。
不是没有买过土,也试过自制营养土,却总用不对地方。
扦插施肥,捉虫杀菌,她基本亲力亲为。但说不上多喜欢,只是买来要对此负责,不能任其死活。渐渐就成了习惯。
等擦完叶片,天空仍飘渺低垂,隐约可以看见几点星粒。
梳洗后上床,又久久没有睡意。到后来,似有人在耳边唱不着调的晚安曲,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醒来天刚亮,算一算,睡得并不久,但相比先前零碎支离的睡眠已经好上太多。精神也富足一些。
她起床喝水,边看手机,忽地一咳嗽,差点呛住。
昨晚柴暃的消息赫然在目:“Nemo!你睡着了?!Jesus,发生了什么?”
往常这个点,倪末都还在苦苦跟失眠搏斗。
虽然她能在十二点前睡着确实算是最近的稀奇事,可经文字表达出来,莫名显得有些羞耻。
倪末按捺住微妙的心绪,从头开始查看消息。
入目先是一张发糊的照片。是四人一起出去吃饭,柴暃拍下的沈识寒,当晚她发在群里,赞不绝口。
此后每日数次,多半发在工作不顺的时候。骂甲方,骂老板,骂同事,不等倪末安慰,她就将沈识寒发出来,左嘤嘤,右呜呜,说:“感谢帅哥救我!”
仿佛这是一张镇邪符,妖魔鬼怪通通挡在门外。
昨晚她又照例发送,还没开始例行的夸赞,薇诺安忽然说:“Nemo,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柴暃急不可待,“哪里眼熟?是谁?!”
薇诺安自然不会回她。
柴暃只好老样子圈出倪末:“快让小白兔说!”
她叫天天不应,欲哭无泪时,又惊喜倪末似乎已经克服失眠。
倪末这时回复一句,打工人柴暃秒回:“你醒了?好家伙,你昨晚睡了最少八个小时!”
很快又催她:“你快让小白兔说,怎么就眼熟了?”
倪末照做:“安安。”
薇诺安适时出现:“我想不到是谁,但一定在哪里见过。”
柴暃发一个怒发冲冠的表情,很快又自我安慰:“算了,帅哥都是有共性的。不过他比你哥帅多了!”
薇诺安昨晚也私聊过倪末,只一个词:congrats!这时仍然只私发:“Nemo,feif为什么总是这样。”
倪末无解,只说:“你哥更帅。”
薇诺安似乎被安抚了,回说:“我半小时后到。”
她准点到达,手里还抱一个快递,说正好快递员在楼下派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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