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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夫人自前往姜府拜访过之后,回来提起长子的婚事每每犯愁,姜侯只会招赘,而长子对姜侯又是情根深种,总不能看着他打光棍吧?

她翻来覆去考虑了几个月,总也舍不得长子招赘为婿,为此还试探过几次独孤阁老:“默儿自小心高气傲,招赘还要看别人脸色,你说他受得了吗?”

独孤阁老一心扑在公事之上,似乎对长子的婚事不大上心,边提笔在纸上写条陈边随口敷衍:“姜家上头再无长辈,定北侯府只有姜侯跟麟哥儿两个主子,默儿看谁的脸色?”

独孤夫人:“姜侯会不会给默儿脸色看?”

独孤阁老笔尖一停,一滴墨顿时掉在纸上,洇出个黑墨点子,他只好揭过重新再写,反问道:“默儿当初流放幽州的时候都没听说受姜侯的闲气,现在他好歹也是阁老府上的长公子,谁敢给他气受?”

独孤夫人新年在各家宴会上都受到追捧,听过不少阿谀之词,有些脸皮厚的妇人夸起她来无边无际,乍一听在夸她,细一听她们嘴里夸的人跟她简直说是毫不相干。

丈夫身陷囹圄之时,许多人避她如躲瘟疫,生怕被她缠上去求情借银子,而姜不语是极少数不计得失愿意伸出援手之人,她至今铭记当年之恩。

正因为过去之事记忆犹新,她才能在如潮的阿谀奉承之下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对着丈夫叹气:“姜侯别的都好,人品模样家世都没得挑,唯独招赘……”

独孤阁老停了笔,抬头道:“没事,咱们默儿不做赘婿。”

独孤夫人大怒:“你说不做就不做啊?默儿那个执拗的性子,这几年一直不肯成亲,原来心里早就有了人,他若是不能跟姜侯在一起,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儿子打光棍不成?”

独孤阁老:“……”

自两人谈过独孤默的婚事之后,独孤夫人埋怨阁老一心扑在公事上,对长子的婚事撒手不管,左右思量多时,听得前院传话过来,姜侯要上门拜访,不禁喜上眉梢,吩咐丫环婆子准备茶水点心。

姜不语过来之时,外面已是掌灯时分。

她穿着甲胄,身披黑色大氅,足蹬战靴,怀中抱着麟哥儿,踏进独孤府正厅之时,身后跟着的两列身着玄铁战甲的亲卫们如水般涌上来,在院内分散警戒,已进入战时警戒状态。

阁老夫妇起身迎客,也就是在此时,独孤夫人深切的感受到姜侯虽为女子,却与她们这种一辈子窝在后宅打转的妇人全然不同。

姜侯面上冷凝,怀中幼儿牢牢抱着她的脖子,哭着舍不得松手,而身后独孤晴早已红着眼眶,柔声细语哄劝了小家伙一路,却不见效。

“怎的半夜过来了?”独孤夫人心中惊跳,莫名不安。

姜不语也不跟他们客气,抱着孩子向他们行礼:“我出征在即,家中小儿不能随军,思来想去唯有托付二老,方能放心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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