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上出了事,都是这样想,想乌迩人多坏,烧了他们的粮草,害的他们没粮食吃。可大楚人也不想,到底是谁穿过荒漠和母亲河,打到了乌迩家门口。
厨子们一肚子怨气,等十天后原来的粮食吃完,怨气更甚。
正是中午,军营的将士们准备吃午饭,饭得吃抗饿的,往常中午要么吃馒头,要么吃米饭,菜就是大锅菜,运气好了还能吃到一块手指甲大的肉。
今天的馒头比以往黄,闻着也不是面香,而是有一点土腥味。
打了饭菜,找个地方蹲下吃,饿了一上午,顾不得土不土腥味了,一个兵张嘴咬了一口,嚼了两下,然后呸一声吐在地上,“这啥玩意!咋这牙碜!”
沙子筛出去了,面里还有细细的土,这无论如何也筛不出去,就只能混着土一起做。
沙子咯牙,土却是磨得慌,细细一粒,在牙上滑过,磨得脑瓜仁儿疼。
而且还有一嘴土腥味。
什么东西。
一个人把馒头吐了,又一个人把馒头吐了,不少人都跟着把馒头扔地上,一群汉子骂骂咧咧,说的无非是,他们在这儿辛辛苦苦打仗,就给他们吃这东西。
保家卫国,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就是为了保护家人,护卫国家,就给他们吃这个。
“大将军呢!”
“让我们见大将军!”
一上午下来,又饿又气,窝了一肚子的火,徐景行从主营出来,他手里拿了一个馒头,看着这群闹事的人面色不变,而是问:“怎么了,都聚在这儿。”
“大将军,您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我们在这儿打仗,没准明天命就丢了,就给我们吃这种东西,您看看,这咋吃,跟吃了一嘴土似的。”
徐景行手里的馒头和他们的一样,他拿起来,面不改色地咬了一口,嚼了几下,然后咽了下去。
徐景行道:“宁将军运送粮草时被乌迩人拦截,乌迩放火烧粮,宁将军等人用沙子灭火,若不是他们,现在我们只能喝西北风。”
“面里掺了土,但也不是不能吃,等运粮再过来,就不必吃这些了,粮食来之不易,想吃就吃,不想吃的,就饿肚子吧。”徐景行说完这些,多看了几个闹事的两眼,他的目光很冷,像把锋利的刀。
看得那几个人腿直打颤。
徐景行在战场上杀的人比他们多多了,一个大将军,都能吃这样的馒头,他们有何吃不得。
有的人馒头还没来得及扔,回到原来的地方,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完,把馒头扔了的下不下面子去捡,只能饿着肚子等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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