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绍芸出了气,脸上恢复了光彩,刚想说两句场面话,挽回一下气氛,耳旁突然响起了一串不怀好意的言语。
“相思病可没有那么容易治愈,更何况还是为三四个人同时害的相思病。”孟二小姐道,声音尖利的好像老鸹,“丁小姐,我可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心。”
丁绍芸愣住。
孟二小姐笑的更灿烂些,几乎要眉飞色舞了:“丁小姐竟还不知道么?我怎么都知道了呢。”
丁绍芸这才突然意识到,她向几个男人抛橄榄枝的事情已经在小圈子里传开了——不知是谁干的好事!
孟二小姐、高公子、魏营长,又或者她不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是来看她笑话的!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着,简直恨极了自己了。情急之下做出的冒失举动,倒成了巴巴送给仇敌嘴里的笑料。
愚蠢,愚蠢。
丁绍芸张嘴想要反击,舌头上却好像被插了针,又刺又麻。眼前一张张虚情假意的脸,全都扭成了骇人的鬼,吐着殷红的芯子,舍不得把她吃抹下肚才好。
她眼里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们都知道了。
但她还有赵青函,这是她最后的牌。
赵青函现在人在哪呢?
许是丁绍芸找寻的目光太过明显,孟二小姐忍不住讽刺:“丁小姐,怕是相思病没好,又患了眼疾?”
众人模模糊糊的议论和调侃的眼光,劈天盖地的拢过来,织成一场密不透风的网。
丁绍芸一个人立在网中,沉浸在自己的羞愤里,以至于连周遭声音的变化都没有注意到。
那声音起初是嘲弄的、不屑的,但接着变成诧异的、震惊的。
团聚的人流有如被刀锋劈过,分向两旁,让举着宝剑的勇者走向他的珍宝。
“你愿意嫁给我吗?”
随着赵青函这句话说出,众人口里的声响最终停留在了艳羡上。
丁绍芸回神,这才发现刚刚消失不见的赵公子,此时正单膝跪在她眼前,手举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含笑问她。
原来这就是赵青函准备的惊喜——远比她想象中隆重的多。她以为今天来最多就是拉近关系,没想到对方竟然早就下定了决心。
但这正是她现下最需要的。
“我愿意。”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握住了男人的手。
冷不丁的,那枚重的几乎能将人压垮的戒指,就套到了她的手上。
砰!砰!砰!
数十瓶香槟从瓶身里喷涌而出,抛出绚丽的弧线。漫天的彩色纸屑自二楼奔腾而下,缤纷如落英一般。
宾客嘴里爆发出的“恭喜”,合着骤然响起的华尔兹,让整个宴会厅瞬时成了欢乐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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