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巾被掀了起来,光明重新涌进温梦的眼睛里。她生得清秀,此时眼底被客厅的灯照得透亮, 一览无余。
廖维鸣探究的看着,想从中悟出她想要的答案。
而温梦又说:“不许撒谎,我是认真的。”
廖维鸣的嘴唇很单薄,微微张开,又闭上了。几次呼吸交错之后,他俯身,在她的眼皮上印下一个小小的吻。很热,却很浅,几乎是擦着皮肤过去的。
“用毛巾擦头发太慢了。”廖维鸣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温梦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怔住了——他避开了她的问题。
廖维鸣这么个社交生活可以拿满分、一点就透的人,突然装作看不懂暗示。这让不安和疑惑涨得更满,叫温梦几乎无法再忍耐下去。
信任是感情的基石,温梦对自己说。
可当天晚上她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背后热出一层细密的汗。翻过几次身之后,干脆把被子都掀开一半。
还是热。
最后她从枕头下面把手机摸了出来,打开通讯录,想要去求证些什么。李彦诺的号码就在那里,点一下就可以接通。
可接通之后又该说些什么呢?
难道要贸贸然的问对方:“你回国是因为我吗?”
这太自恋、太荒唐了。他们现在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她根本不可能对老同学问出这样的问题。
所以温梦停了下来,手机被握到发烫,又被塞回到了枕头下面。
***
一切毫无进展,理智与冲动在心中打转。直到转过周来的星期三,温梦接到了一通来电。
“请问是温主编吗?不好意思,我才出差回来。孩子说您来家里找过我,是为了隔壁王叔的事情。”
“对,您这两天有没有时间?我最近在写王宁德老先生的专题,想找个机会和您面谈。”
“当然有,今天就行。”
和对方约好时间、结束通话之后,温梦像是突然开窍,找到了一个契机。
她调出通讯录,把联系人一溜往下滑,最后停在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上面。点进去,开始编辑一条微信。
字打到一半,刘主任从外面进来了:“大家把手头的事情都先放一放,一起来开个会。”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瘪着嘴耸耸肩,被迫抱着电脑起身进了会议室。
会议的内容枯燥到有些难以置信。
——刘主任去上级单位进修了三天,学习了一套崭新的创作理论,迫不及待的要跟大家分享一下。
“这次我去的进修很高端,请的专家都是在宣传部工作的。有一讲是专门分析如何在非虚构文学中深挖人物调性,我一看,这不就是我们组能借鉴的嘛。”老刘把小本本摊开,眼镜一推,对着学习心得喋喋不休起来,“所以下面我就根据前几天讲的,简单传达几点会议精神。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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