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搬家、打扫卫生。
衣服被一件件收进箱子,从国贸拎过来,又被一件件挂进新房子的柜子里,就和当初离开和平里时一样。
整个过程花了温梦足足一天多的功夫。
【我搬走了,钥匙就留在餐桌上。你不用在外面住了,回去吧。】
她终于安置妥当,能够在新家餐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给廖维鸣发出这样一条微信。收起手机的时候,腰后面突然被咯了一下,有点疼。
温梦站起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是椅背和椅座连接处有一颗钉子冒出头。
得找个锤子砸一下,不然每次坐下去都会硌得慌。
温梦走到玄关,把行李箱打开,从里面翻找出在宜家买的工具箱。拿起那柄沉甸甸的锤子,在椅子前面蹲下。
啪。
砸了一下,手法不够纯熟,锤子直接从钉子上滑开了。
啪,再砸。
这回钉子彻底歪向一边,死活进不去了。
这场景就好像二月里,刚搬进国贸的新家。温梦站在墙边钉钉子,如此这般捣鼓了好一阵子,也是一直没能成功。
而廖维鸣当时正在安置几个大件行李。
等他忙活完,一回头发现温梦正拎着锤子砸墙,登时被吓了一大跳:“不是吧,才搬进来,你就要拆家?”
“我想把你的画挂上去。”温梦无辜地回答。
廖维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快把凶器放下,我来吧。”
画家的手很灵巧,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钉子。油画被挂上去,衬得雪白墙上有些跳脱的颜色,看着生机勃勃、很有朝气。
廖维鸣站在椅子上,得意地回过头显摆起来:“真不愧是我画的,效果是不是还不错?”
是挺不错的。
能够离开满是回忆的和平里职工宿舍,到新的地方,和新的人一起展开新的生活卷轴,一切都很不错。
而此时,温梦摸了摸眼前被砸歪的钉子。边缘是硬的,有点扎手。分手的真实感渐渐压下来,沉在她的肩膀上,让人直不起腰来。
想要接受一个预想之外的事实,总是需要一点时间。
她独自蹲在椅子前面,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是真的只有自己了。
嗓子变得很痒,让人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咳嗽。而心情是麻木的,就好像重新回到很多年前三院的等候大厅。不想哭,只是感到茫然和孤独。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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