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三口刚来时,雨柔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这一晃,都快十七,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再想想自家弟弟, 比雨柔还大四岁, 到现在都没个着落, 一说就笑咧咧应付过去,说什么大丈夫当先建功立业, 大丈夫何患无妻的鬼话。
周窈没能忍住, 低声喃喃,这小子,不想娶就直说,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作甚。
小姑娘耳朵尖,听着娘的叨叨,拍手笑嘻嘻:“小子不娶。”
隔日, 周谡归来,把他的小公主搂在怀里好一通亲热,却听得小娃娃嘴里不停地念着。
“小子不娶。”
随即微蹙了眉头。
等到女儿睡了,交到丁婶身上,夫妻俩关上门,说着私房话,周谡终是忍不住,直瞧着媳妇,问近日谁在照顾女儿,女儿见了哪些人,有没有什么人在女儿身边乱嚼舌根。
周窈被问得莫名:“还能有哪些人,不就家里这些。”
孩子还小,又看得宝贝,便是出门,也是一个抱着,左右一边一个看着,还有几个随从隐在暗处守着,哪里会有疏漏。
周谡沉了沉气,终是将从女儿嘴里听到的话一说,周窈当即愣住,随即噗嗤一笑。
“你不是说这天下没谁能配得上自己女儿,这不正好,她这么点小就知道不娶,将来只守着你这老父亲算了。”
周谡当然觉得这天下没谁能配得上自己女儿,可女儿才多大,正是天真懵懂的时候,灵窍都未开,就有小人在身边乱嚼舌根,说些嫁娶之类的话,其心险恶,当立即驱逐。
闻言,周窈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哦了声,细长的眉头一挑:“我就是在你女儿身边乱嚼舌根的小人,不必驱逐,我明日就收拾包袱,自己识趣走人。”
口口声声她才是他心里最宠最爱的女人,可女儿一出生,周窈便觉自己这地位直线下降,连说个话,都要顾及到女儿的身心成长。
周窈话一出,周谡也是一怔,见细皮嫩肉仍如姑娘般的小娘子要从自己怀里爬出去,周谡忙收紧胳膊搂得更紧,箍在怀里亲了又亲。
“说说而已,女儿毕竟还小,有些话听了去,她有样学样可怎么办?”
周窈虽然心里有气,恼男人有了女儿,媳妇也得靠边站,但知自己也有不对,被男人几句话一哄,气渐渐消了,但也不爱男人腻着自己。
“你过去些,今后还劳烦大官人多费费心,自己多带带女儿,就知养女有多不易了。”
女儿到底不比儿子,二儿子如今都能跟着哥哥,有模有样地挥舞小胳膊耍功夫了,女儿则不行了,女儿还是娇气些,宝贝些,周窈都是亲自带在身边,从未离过。
“我知道,这几年,辛苦媳妇了。”
妇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更担着军中补给,前头缺银少钱,物资不够了,她总能变着法弄出财物来,这样的本事,周谡都自愧不如。
须知,背后所付出的心力,不比他在外南征北讨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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