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厨房连通所有的屋子,这个“九省通衢”的位置不利于传情达意。语言分国界,神情不分,吴兴祚脉脉含情的蓄势总是被往来进出的人打断。
来到德国后,吴兴祚很快便发现陶星沅身上的一个变化,女孩子原本平坦的胸前突然鼓胀起来。他第一次看到时正在吃早餐,女孩走进厨房在餐桌旁坐下,吴兴祚一口火腿噎在嗓子里。在中国,女人是束胸的,无论是谁都不显出胸前沟壑,除了贫苦的人。而此际在欧洲文胸已取代紧身胸衣,宽松健康是主打风格。显然,陶星沅从善如流。吴兴祚看愣了,一顿饭他频频瞩目女孩要害,十分心动。泰然自若的女孩慢慢红了脸,她后来一直用两只手捧着面包吃,试图以手臂遮住自己,但挡不住对面男子情难自禁的目光。
饭后,陶星沅径直出门,吴兴祚跟上去。在廊道里,女孩停下脚步,转向他。
“星沅,你有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女孩头一次主动要跟他说话。他欣喜。
“嗯。”女孩突然出脚狠狠踹他一下,接着把自己鞋子在他裤腿上揩抹两下,转身离去。吴兴祚知道为什么,自己咎由自取。可是他很想问一句陶星沅,要是他肯再挨几脚,女孩子能不能今晚不要只抱着面包啃。
吴陶二人俱考入柏林大学物理系,陶星沅从本科三年级读起。吴兴祚则直接开始攻读硕士学位,且获得洪堡奖学金。
陶星沅不久便在房东家的厨房里消失了,吴兴祚向房东打听,房东说女孩子在外面吃。在外面吃?她哪来的钱?他恍悟妻子手头拮据,一万银元一分为二,勉强能支撑两年的用度。柏林大学人才济济,更何况要和母语为德语的人争抢名额,对妻子来说,获得奖学金实非易事。
吴兴祚在图书馆里找到妻子,“星沅,说个事好吗?”
女孩自顾自低头看书,不理睬他。
“身体乃一切之本钱,吃饭不能糊弄,”他长话短说,争取在妻子赶他走之前把话说完,“房东那里的饭钱我帮你交,好不好?”
“滚!”
吴兴祚想再没有自己这样的拿热脸贴冷屁股,“这是在图书馆,说话文明点。”他温声说。
“别打扰别人看书!”
“那咱们出去说。”
“没空!”
“饭钱算是我借给你的,等你毕业以后工作了再还给我。”他见女孩没吭声,“你愿意算利息也好,息钱你看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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