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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州的马匪不过是生计艰难的马帮,拢共不过数百人的规模,这样离奇的故事,亏他也编得出来。

阿梨半是好气,半是好笑,推开他的怀抱:“现在有没有后悔娶我?”

李贽重将人压在下头,吻着她的眉眼,笑闹着反问道:“那你可曾后悔嫁我?”

阿梨抬手抚着他面颊,轻轻摇了摇头。哪怕今生走不到最后,能与他相遇相知相吸引,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

“我从不曾在意过旁人的眼光,只在意你心里的人是不是我。既是娶了你,这一生咱们两个谁都不许先放了手……除非我死了。”

阿梨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再也不想这些徒增烦恼的事,你也不许再提那个字。”

人生路因未知而扑朔迷离,可因为那份苍茫不定而终日惶恐,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阿梨自此决定,不问前程,不问过往,只珍惜朝夕。

他在,她便将每一日都过成最幸福的日子。他若不在,她便独自自在。

次日,因着不必见父母敬茶,李贽一早出了门,阿梨便将院子里头的嫁妆收捡起来。

旁人看着,她那些嫁妆沉甸甸的,似乎很是厚重。可韦家如今不过刚刚起步,一切都是重头再来,哪里有多少好东西陪嫁给她呢。

因她到底是高嫁,李贽在衙中为官,若嫁妆简薄,难免令李贽沦为旁人笑柄。因此,这嫁妆都是依着临州的规矩采办的。

两篮子稻谷,两篮子鸭蛋,两篮子细布,甚而还有两篮子猪后腿肉……都用红纸盖了。当地婚嫁的风俗如此,瞧着花团锦簇,实则惠而不费,花用不了多少银子。

倒是韦姑母,她从前出嫁时韦家正风光,嫁妆自然并不会如此简薄,她虽一直嫌弃,也怀恨在心,但殊不知比起临州绝大多数人家,她的陪嫁却已算丰厚了。

因而,她见阿梨那些嫁妆压得扁担都沉甸甸的,并不知里头实则装的都是不怎么值钱的谷物等,心头自然嫉恨。

昨日婚礼后,韦姑母恰遇着李贽的随侍将一箱子金银抱进屋里,一时看热了她的眼,以为那也是韦家陪过去的。那些嫁妆还不知怎么掏空了韦家的家底。

虽则韦老太太与韦兴都矢口否认,一口咬定乃是李贽先前送的聘礼,家中并未留下,仍原封不动陪了回去。可韦氏哪里肯信。

三朝回门的时候,李贽带着阿梨去了韦兴新买的宅子。

韦姑母也借着这个时机带了朱裕和朱棠上门来。

临州城只这么点大,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且韦兴兄妹与韦老太爷两口子好歹也在朱家呆过十年,当中龃龉虽多,但外人看来,这个姑母仍是有些情谊在里头。哪怕是吃糠咽菜呢,总比秦家当年将事情做绝要强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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