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这病房是专门安排给您休养的,不会住进别的人来。”于鹤立坐在对床上,剥着一只红通通的川橘,“要不就送个休克病人来,让您从早到晚聊个不停,没准还会醒过来。”
梁苏低头偷笑,把剥好的橘肉递给高谈阔论的路恩平·。“丫头,你说个公道话,回专家楼就咱们三一块儿过年,是不是特别萧条?”
看着老爷子期待的眼神,梁苏实在不忍心拒绝。但就这么点头的话也实在违背了她的本心,毕竟每天和于鹤立呆在路恩平的病房里,感觉就像跟几十只鹅关在了一块,吵得她头都快炸了。于鹤立倒是如鱼得水,上天入地无所不谈,经常聊的路老爷子眉开眼笑,说还是林主任运气好,有他这个忘年的小老弟当助理。
“唉,实话告诉您老,无论如何这个年都注定会过得冷清。”于鹤立慢条斯理的用卫生纸擦拭手上残存的橘汁,“过几天我就回北京了,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回来。”
梁苏想到在林主任阳台上看到的古怪零件,没有吱声。倒是路教授不可思议的抓挠着花白的头发:“你不是没买火车票吗?再说现在离除夕只有五六天,你就算明后天上火车也赶不回北京啊。上次周副校长去北京开会,火车可足足走了一个星期!”
于鹤立轻描淡写的站起身,整理着路恩平弄皱的床单,“我去机场坐飞机,不到半天就到了。先提前给拜个早年,等返校再拎着特产去专家楼登门谢罪。”
“唉,本来还打算除夕夜跟你好好喝两盅,我那里有从贵州高院同学那儿顺来的正宗茅台!”路恩平夸张的扼腕叹息道,“梁丫头又总跟个闷葫芦似的,这个年可不好过咯!”
“她可不是闷葫芦,人家嘴皮子厉害着呢!”于鹤立无视着梁苏警告的目光,嬉笑着从夹克内袋里掏出柄钥匙扔在她面前,“苏主任阳台右边的柜子里有些风干的熏鱼和腊肉,到时候用水泡了,加点蔬菜炖熟,好好跟老爷子过个丰收年!”
说道丰收二字,正躺在病床上为于鹤立的离去而案子神伤的路恩平瞬间来了精神,“小梁,咱们可不能闲着,上学期法律出版社委托我编本关于法律实务工作的指南,我初稿已经拟的差不多了,你给我打下手,在过年期间就争取把内容定下来。什么叫丰收年?有熏鱼腊肉还不够,口袋鼓了才是真的丰收!”
看着路恩平神气活现的样子,梁苏忍住笑,柔声劝道,“可您还病着呢!”
“明天就出院,”路恩平斩钉截铁地说,“毛主席早就说过,轻伤不下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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