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前几天所里收到的通知,恐怕现在深圳的国资律所都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杜遥泰然自若的把文件递给梁苏,“说说你的看法吧,毕竟入职这么久了,也与之后的发展息息相关。”
“你是说,改制?”梁苏之前就听到过几缕风声,“其实我并不太了解具体改怎么操作,来的太突然,我们毫无思想准备。”
“上海已经有很多家律师事务所完成改制,国营制改成合伙制。律师们普遍反映事情多了,收入也高了不少。”杜遥为梁苏倒了杯茶,“本来我看你才短短几个月就已经签下了外贸公司作为顾问单位,也即将在高校讲课增加收入,觉得比我们这些老古董要适应市场化许多。”
梁苏咬着嘴唇,暗暗叫苦。总不能说顾问单位是我未婚夫的产业,高校讲课是我多年好友给牵的红线吧。毕竟杜遥对她来说既是领导也是外人,必要把自己的家底交代的□□。
”我有经验,也说不出什么。至于市场化,杜主任有关系的话可以找上海的同僚问问,一开始抄作业总比别出心裁容易得多。”梁苏捧着杯子,沉思着未来的走向。如果不是杜主任先发制人喊她来办公室座谈,也许此时她会打电话给胡潇聊聊这件事,毕竟天子脚下的人,信息自然灵通。
“谁一开始都是小马过河吧。我接到通知的时候也在想要不要出这个风头,成为全深圳第一家改制的国营所。”杜遥呵呵笑着,习惯性的去摸口袋里的烟盒,见梁苏轻咳一声急忙顿了手。
“我实在主意。”梁苏不知道杜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习惯性的兜圈子,“要不先问问业内其他主任吧,大家都经验,抱团取暖总能想些办法。
离开杜遥办公室时,高飞已经拖完了地,只留下地上片片浅淡的水痕。
“刚刚来了个电话。”高飞小声地说,“法院那边打来的。”
“开庭延期,还是案件撤诉?”梁苏慢吞吞的晃着高跟鞋走到写字台前,看着满地水痕苦笑一声,心想也就是在潮湿的海滨城市才会这样,如果是在多伦多,一杯水打翻在地上,片刻就蒸发的无影无踪。
高飞眼睛紧闭仰头坐着,“都不是。中院打来的,说上次的当事人林欢在看守所吞钉子自杀了,案结事了。”
“自杀,怎么回事?”梁苏第一反应就是申请尸检,之前法官做了有罪判决,本以为事情尘埃落定,林欢在最后一天却提出了上诉。林欢的家人咬牙切齿的又来国资所委托了一次律师。除了为创收而欣喜的杜主任,从法官到代理律师都叫苦连连。毕竟这个叛逆的少年送进监狱就可以彻底脱手,但现在,只怕所有人都离不开公安机关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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