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白净瘦弱的少年发丝散乱半跪在地,只着单衣被铁链捆在刑架,鞭打的伤痕血迹斑斑,只剩下一双眼还算清明:“……小玉儿,你真狠。”
冷玉移开眼神,问值守在此的审讯弟子:“阳朔道君怎么说?”
“叔祖说了,你和他只能活一个。”弟子简短回,“所以,看谁吐的真话多。”
闻言,鹰隼慢悠悠地抬起头:“论情报你输的彻底,小玉儿。”
冷玉蹙了蹙眉:“为什么见我?”
“怎么,你问心有愧,不敢面对我?”鹰隼讥诮一笑,“什么时候换掉的地图?”
冷玉思虑几瞬,谨慎回答:“卫家灭门那天,我拿到真地图后即兴发挥。”
弟子一边做着笔录询问:“冷道友将它藏在哪里,目的为何?”
“这是鹰隼在我及笄那天送的,内里空心,正好可以藏进地图残页。”冷玉拔下发间磨损得很有年头的簪子,交给弟子道,“至于目的……我说我只是想反抗强权,有人会信吗?”
“冷道友来归元派监视怀清真人,是否出于此人授意?”
“魔尊为左护法死在他手下心怀怨恨,做局三年,拿我身家性命要挟。”冷玉轻声道,“鹰隼算不得头目,只是机械行事的傀儡。”
觑了眼角落的人,弟子停笔反问:“你在为他开脱?”
“我也想,但事实就是这样。”地牢的空气与血气凝结在一块的味道很不好闻,冷玉微微咳嗽,“鹰隼很听魔尊的话,为主子的满意可以抛弃任何同伴,所以,我必须先抛弃他才有机会存活。”
弟子问:“你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是被他胁迫才不得不接近怀清真人?”
这类的证据啊,找起来有点麻烦,她试探道:“比如我本该在茶水下慢毒使怀清真人体虚而亡,但本该是我同伙的茶童子暴毙后,他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每天按时出门上课与掌门吵架,红光满面到处蹦跶……这样?”
头顶的水晶珠缓慢转动,冷玉不需抬头也知道此乃传影石,即时传送他们的动向,背后一定有人在监视观察这所密室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九山之上,阳朔道君撸着白虎崽子,嘲弄道:“怀清看看,小丫头还挺会描述你。”
薛长胤坐在下首,眉峰紧蹙:“师叔让她一个人去对峙?”
阳朔道君慢悠悠道:“她人比你精明,两头骗得你和魔团团转,怎会出事。”
怀清真人掠过鹰隼阴沉却又带笑的眼神,心底不安:“她是祸害弟子的妖女,祸福相依,万一出事子母蛊迟早发作。”
老头哼了声:“大男人哪来叽叽歪歪,不想她和鹰隼接触就直说。”
谁知怀清真人直接起身,朝老头儿一抱拳:“师叔恕罪,弟子先走一步。”
他闪身便不见人影,老头话还没说完气得直骂,召来李疏鸿也提着医箱去,指着影像里神情莫测的鹰隼:“你去盯紧这小子,他看冷玉的眼神不对,万一暴起伤人……别让薛长胤带走冷玉,送老朽峰上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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