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冷冷地开了口,“那是卫庆的抚恤金,只能花到娃身上,谁也别惦记。”
赵添禄听了这些话,绝望地站了起来,低声怒吼:“工作指标不给我们,钱也不肯拿出来?难道咱家养他爷孙三代,白养的?爸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我几个弟弟妹妹是咋死的?不就是因为你把粮食让给他们爷孙三代吃,才饿死的?”
赵多福仰头看着儿子,极为失望:“你兄弟姐妹七八个,确实只活下一个你!但我没把你们的口粮抢过来给建业,而是根本没粮食可吃,那时饿得啃树皮吃观音土,上哪去让粮食?你再想想咱家以前是啥光景?现在是啥光景?”
“现在呢?大队里谁不尊敬咱家?每年队里多给咱家一百斤粮食,赵添禄,你别不知足!这些都是用建业和卫庆的命换来的。”
“你说的怪好听!我弟弟妹妹为啥死?还不是因为爹娘把仅有的粮食给建业吃?结果建业活下来,我弟弟妹妹们却都饿死了!他是红军后代,他命主贵,我们就是贱命?”赵添禄的眼睛红了:
“建业要是拿你当爹,就不会十来年前去找他亲爹娘……”
赵多福猛地站起来,隔着桌子一巴掌扇到赵添禄的脸上:“闭嘴!”
赵添禄也是四十大几的人了,当着儿子儿媳妇的面被打,气得脸颊通红。
他朝桌腿踹了一脚,转身离开。
桌子被他踹得剧烈的摇晃着,碗筷发出清脆而连绵的响动声。
堂屋里没人说话,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赵多福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气:“既然都不想吃饭,那就都下地干活去。”
赵老爷子一发话,堂屋里的众人一哄而散。
走之前,都用气愤的目光瞪向王凤和洛洛。
赵多福看了一眼王凤:“你去刷碗,我和洛洛有话说。”
王凤应了一声,急忙收拾桌子,跑出堂屋。
赵老太关了门,走到院子里守门。
“洛洛……”赵多福长长地叹了口气。
洛洛刚才就已经将证件和存折拿在手里,双手递给赵多福:“爷,这些你收着。”
赵多福摆了摆手:“这是你们娘俩活命的钱,你收着。”
他又叹了口气:“我和你说的,是你公爹建业的事。”
洛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又见他确实不收证,便将证放到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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