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接过,小孩子便蹦蹦跳跳下楼去了。
目光扫过纸上简短的四个字,时宁本就冰冷的脸色更是罩上了一层寒霜,“城主,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说着,强作镇定关上房门,没有听见宝玉说的那句,“国师手中有许多时宁的画像,皆是亲笔所绘。”
人群熙来攘往,时宁不知该去何处寻找写下字条的人。被逼当禁/脔的那段时日,他一笔一画教她写字,不知疲倦纠正她书写的手法。
直至两人的字迹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
她一看便知是何人手笔。
时宁连走带跑,蓦地在观看杂技表演的人群中望见了一抹瘦长的身影。
那人肩披垂地的帽兜长袍,黑色的锦布上用银丝绣了一只巨大的毒蟒,狰狞的蛇头卧在宽大的帽兜之上。低下头时,对面之人能清楚看到两颗暴露在外的锋利的毒牙。
他在时宁反反复复的打量中,慢悠悠抬起低垂的目光。
两人一对视,时宁只觉得耳畔阴风恻恻。
虽然有半扇面具遮挡,但无法挡住那人的双眸,与毒蛇之眼一般无二,带着地狱的复仇之火,阴寒之气。
时宁握紧双拳,追过去。
谁知,表演杂技的人朝着她的方向吐出一团火焰。
待火星消隐,那人也消失无踪,仿若蒸发了一般。
第71章
在等待崔珩苏醒的漫长光阴里,薛采不止一次回忆起那场被史官宣称为本朝自开国以来规模最恢宏、死伤最惨重的淮海鏖战。
战争在时宁失踪后第五日爆发。
四月廿七,一日不差。
琉球战船尚未驶入靠近明州的海域,就遭到了大魏舰队夹击。
当是时,辽阔的海面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旌旗如林,炮火轰鸣。秉着速战速决的打算,崔珩所在的舰船突出重围,直捣琉球阵列心脏,死咬琉球指挥船不放。
两船在海面追逐,渐渐脱离了编队。
猛烈的炮轰与撞击之后,崔珩率领部众登上琉球指挥船。正是在这敌我双方厮杀得难舍难分,无暇顾及其他之时,琉球指挥船急速航行,彻底远离了炮火纷飞的战场。抛锚后,孤零零地停泊在淮海中央。
孔鎏姗姗现身。
薛采清楚记得披在孔鎏肩上的那件黑色长袍,银丝绣成的毒蟒盘踞其上,栩栩如生,每一块鳞片都泛着阴冷的光芒,成为她此后一年中噩梦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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