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像是等待判刑一般等着褚沅瑾接下来的话。
好在褚沅瑾并未说别的,只道:“六妹妹,也节哀。”
褚文心僵立在原地,目送着褚沅瑾与沈长空二人携着手进殿,半晌都没能迈出脚去。
直至褚景同叫了叫她才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不知是因她心虚还是怎么,明明褚沅瑾并未表现出什么不对,可褚文心总觉着她像是知道了什么。
她本就刚逝了生母,又提心吊胆着这事,像丢了魂一般。
褚景同只当她是在为丧母而悲,他难得地垂首看她,往日里风情万种的桃花眸中极为温和,“阿娘死了,皇后却也没命活着。至于别人……”
满是温和的眸子陡然凌厉了起来,话音一转,阴森道:“一个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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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
自褚沅瑾和沈长空进去后殿内便屏退了宫人。
开惠帝一早便叮嘱了沈长空将她看好不准进宫,可今日两人一同过来,他却不忍斥责。
现如今他病危的传言已经让沈长空派人传了出去,属意褚景同为储的消息也已是人尽皆知,这场宫变,很快便能推至高点。
这中间,他不希望褚沅瑾出什么差错。
开惠帝紧握着褚沅瑾微颤的手,一国天子此时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宽慰,只得一下一下轻拍着她手背。
许是来之前已经把泪流干了,褚沅瑾眼中一丝泪意也无,只是心中酸涩,胸口闷得厉害。
她心知虽皇后犯下如此大错,为着皇家威严根本无法将其罪行公之于众,甚至死因都不能说是自杀,是突发莫须有的心疾,还是别的什么急症……
这些已然不重要了。
她心中有愧,无颜再苟活于世,庄家也不得不交权,这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褚沅瑾只是觉着不值,为阿娘,为阿兄也为自己。
如今朝堂又纷争不断,混乱不堪,即便沈长空同她说过不必担心,可她怎能不担心。
若是阿耶也有个什么好歹,她便真的只剩沈长空一人了。
“阿耶,”她吸了吸鼻子,“我留在宫里陪您好不好?”
明知这话孩子气,明知自己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会引来麻烦,褚沅瑾还是忍不住说了。
她比谁都清楚,无论是身旁的沈长空还是开惠帝,都不会同意。
“胡闹!”开惠帝果然板起了脸,可眸中却丝毫不见恼意,他指了指沈长空,“你乖乖待在府中,长空会护着你,切不可再跑进宫来。”
褚沅瑾低垂着眼睫不言不语,开惠帝又道:“你只需记得,听见外头说什么都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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