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华公子交由我保管的东西,说如果半月内还没有他的消息,就将此物交给夫人,希望夫人能将两个香囊放在一起,为他做个衣冠冢,只要将此物深埋入土即可。”
林思淼知道华奕轩说的是新婚之夜,存放二人发丝的琥珀盘花香袋,她一直忍住的泪水终于簌簌而落,泪眼婆娑地看见晏二公子几乎是半跪在自己面前,心如刀割。
“夫人——”
“不,请公子将香囊收好。”
晏瑜然愣了愣,他看见林思淼紧紧咬着嘴唇,下嘴唇已经毫无血色,眼里有泪却神色坚定,“公子将香囊收好,相信不出几日,就可以亲自还回我家夫君手上。”
“夫人——”他轻轻唤了声,声音微颤。
林思淼眼角挂着泪,却还能挤出个让人心疼的笑容,“我相信他一定活着,因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她说完话,长出一口气,满眼泪痕。
晏瑜然停住半晌,收回手将香囊放好,望着她轻轻说了句,“夫人说得对。”
晚上,晏瑜然睡在暖阁里,他不太放心思淼,又不能真的挑开帷幔看,只有干脆坐起来,整晚就准备守着对方,如果她有什么需要,他立刻就能知道。
晏瑜然的伤其实还未痊愈,华奕轩留下的抗生素并不多,不够一个疗程,而他的伤至少需要服用三个疗程以上的药,柳林枫也给二公子说过,华大夫嘱咐过只要一回京,立刻去春回久拿药。
可是他看到林思淼情绪激动,完全将此事抛之脑后,一心只牵挂对方的心情和孩子。
夜深人静时,男子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到了后半夜已经疼到出了一身汗冷汗,就连呼吸也开始急促。
躺在床上的林思淼当然也没有闭眼,今天的一切冲击太大,腾地心口麻木,还反应不过来疼痛,只在嘴里反复念叨着华奕轩绝对不可能死,绝对不可能——
突然听到暖阁里传来阵阵急促的呼吸声,以前华奕轩在暖阁里睡了很久,她神智迷糊,一瞬间觉得那是自己的夫君,翻身下床,小跑几步来到近前。
却看到晏瑜然靠在榻边,身子由于疼痛蜷缩在一起,她愣了愣,职业习惯附下身,哆嗦着问了句,“你怎么啦,有伤?”
男子额头全是冷汗,面具已经取下,冷冷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脸颊被青丝缭乱,喘息着瞧了思淼一眼,“没事……你先睡。”
多像华奕轩,总说自己没事,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让人以为他真的所有事都不放在心上。
她的心一阵揪紧,态度强硬,“让我来看看伤。”
晏瑜然一愣神,还从没有人和自己这般说过话,语气里带着命令。
“你不想死在我的屋子里吧!”
他居然温顺地坐起来,手还有点不好意思拉开衣服,思淼顿了顿,冷冷静静,“公子不用太介意,有句话叫做医不避人,如果让我来,恐怕更不好吧。”
晏二公子表示没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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