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脸清冷,尚还带着几分稚嫩,不过到底是已为人母,又主事了甚长一段年月,身上已颇有几分当家主母的华贵大气。
乍眼一看,说她是王公贵族家中的贵妇也不为过。
苏居甫在端坐着的妹妹身上转了一圈,转而看向她会下垂下的狐皮垫子,这一眼看过去,他甚觉眼熟。
“这……”苏居甫指着垫子道。
哥哥打量她不休,又指着垫子,苏苑娘偏了偏头,望了狐皮一眼,无声朝兄长看去。
“这是家里的?”苏居甫指着垫子,心口微微一堵。
是家里的,怎么了?苏苑娘望着兄长。
“回大公子,是家里的,奴婢带过来的。”身后,明夏回了话。
苏居甫抚额,“这下可好。”
就算是无意,也要被人当有意了。
苏苑娘不明所以,不知兄长所说之话的意思,与苏居甫心灵相通的孔氏苦笑了一声,她正好坐在苏苑娘身后一点,这厢探过一点身来,在小姑子身边轻声道:“他们见你带了垫石凳的垫子,只当我们是存了心来找事的。”
倒不是存心来找事的,是存了心带着防心来的。
要说大将军都来找他们夫妻致歉了,这事就过了,可常伯樊忧虑深重,走之前跟苏苑娘道了数十声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深不可无,
国夫人这等人物,杀人如取鸡卵,”让苏苑娘看在两个孩子尚年幼的份上,处处小心。
苏苑娘字字皆听在了心里。
上辈子她是病死在了兄长家中,可这世她已然明白,杀死她的从来不是病,而是那些渴望她不幸,想让她过得凄惨的人。
她不觉着常伯樊防心过重。
是以她道:“这是夫君怕我冷着了,走之前特地吩咐的。”
常伯樊是觉着都尉府的夫人会对她不利,如他所猜测那般,事情便是如此。
再然,常伯樊不能有好名声,皇帝陛下不会想要一个沾了银子还要沾上好名声的落魄贵族,这满都城的贵族,就是皇帝的亲兄弟,又有几个是贤仁德义备具者?他们姑且还要明哲保身,他们常家和苏家这等东山再起的人家,若是那势力真真如日中天,那是把他们架在火炉上烤,活不了几年。
不用常伯樊多说,苏苑娘便知她最好是把心中前世那此还残留的不想流于世俗的想法藏起。
没有雷霆手段,切莫行菩萨心肠,那是无知,是断命,断的不止是她的命,还有她父母丈夫的,且这世她还多了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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