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我看屋里面还亮着灯光,我爬到小楼的后院看看,听说院子里有一株圣子种下的玫瑰,你在这等着我,帮我望风。”艾西利亚不等他回答,便身手矫捷翻过爬满爬山虎的围墙,消失的无影无踪。
艾塔还是这样随心所欲,他其实也想跟她一起的,不过她似乎不愿意跟他黏在一块儿。依文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有些纵容的苦笑一下,认命似的帮她环顾起四周来。
艾西利亚买到心仪的魔药,翻过围墙,看到了令她匪夷所思的一幕,依文蹲在原地,用水系魔法治疗一只受伤的半魔,半魔只有七八岁,黑发黑眸,死气沉沉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为他治疗的依文,他身后耷拉着的翅膀是灰色的,不似纯血魔族的纯黑,世人根据翅膀的颜色分辨魔和半魔,这种理论是站不住脚的。
艾西利亚的母亲也是人族,她也是半魔,只不过父亲的血统强大纯正,所以导致她的翅膀也是纯黑。
她冷静的说道:“依文,这是只半魔,你得赶紧走,若是被神殿的人发现,会以为你是奸细。”半魔被人族所不容,任何一只出生在人族领域的半魔都会被不同程度凌虐歧视,即使她身为魔王,私下有一支军队搜寻半魔,也很难顾全所有流落在外的半魔。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渴望半魔能够回到魔族,魔族崇尚强者,他们虽说瞧不起半魔的血统,但也绝不会像险恶的人族欺辱他们。
依文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道:“艾塔,他伤的很重,我不能这么丢下他。”
半魔小男孩浓密的眼睫颤了颤,抿唇垂眸不语,只是牙齿把下唇咬的苍白。
“若是被神殿知道你帮助半魔,以后你想进神殿就难了,神殿不会要一个有污点的祭司。”艾西利亚好言相劝,勇者你先走,半魔交给她。
依文抬起头,澄澈的碧眼像刀子一般射过来,锐利的让艾西利亚有一丝错愕,他淡淡说道:“艾塔,你也讨厌半魔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你好,他之前没有你不也活的好好吗?”
“他真的伤的很重,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况且我根本就不想进神殿,是你想让我进去的,是你想让我当祭司。”他第一次对艾塔表示了拒绝,这一次他想顺着自己的心走。
“算了,这个地方不好说话,我们找个偏僻的地方。”艾西利亚对于固执的勇者感到挫败,她心灰意冷的提议道。
“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偏僻。”依文说道,双手温柔的抚过半魔杂乱的黑发,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他的身上,半魔懵懂的看着他,小手颤巍巍的抓住他的衣袖,黑眸里夹杂着复杂的渴求。
依文所说偏僻的地方,就是他居住的石塔,依文替半魔盖好被子,绕到魔药室为他熬煮魔药:“石塔除了我不会有别人,而且这个半魔还很小没有魔族气息,只要他藏好翅膀就不会被人发现。”
艾西利亚冷哼一声:“你长大了,有主见了,你不怕出事就行,反正出了事我不会帮你。”
依文在砧板上仔细切着草鱼茎,淡淡说道:“其实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很像你,跟当初的你一样瘦小,黑发黑眸,站在黑夜下,我恍惚以为年幼的你出现在我的跟前,他乞求的望着我,身上还流着血,不过我知道,你是绝不会这样看我的,可我看着他的眼睛,便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我或许疯了吧。”
艾西利亚沉默一会,说道:“你是个好人。”
依文停止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来,碧眼闪动着光辉:“艾塔会因为我是个好人,会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当然,我们是朋友,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生命终结。”
依文满意的勾唇微笑,低低道:“我会永远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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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文晚上又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站在凋敝荒凉的院子里,二楼的窗户那传来男人喋喋不休的吵骂声,和女人低低的啜泣。
他手里攥着一株玫瑰苗,自己正在把它填进土里面。
他甚至左右不了机械的浇水举动,他只有耐着性子等着自己下一个动作。
终于,他提着水瓢走进小楼里,踏上咯吱作响的老楼梯,门口是碎裂的盘子,一个酒气冲天的男人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衣衫褴褛的女人躲在角落不停的抹眼泪,见他进来后,低声道:“兰斯卡,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
依文控制不住的点点头,轻手轻脚的拾掇地上碎裂的盘子,路过一面黄斑的穿衣镜时,他看了一面那面镜子,镜子里的男孩金发碧眼,穿着破旧打满补丁的外套和洗得脏兮兮的衬衫,还有那天生绝世的容貌。
依文有一次被吓醒了,他记不住刚刚梦见了什么,脑袋里只不停的回响着兰斯卡这个名字,仿佛要穿破他的脑皮层一般,若魔法史课本写的没错,兰斯卡就是圣子大人,兰斯卡?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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