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却没再多讲自己那远方的堂兄,说了旁的,“谁知朵止七花,开竟百日。晚景后凋,含章贞吉。你哥哥名谢含章,你却不叫谢贞吉。”
贞吉在心里咬着他刚刚说的那两句赋,柔声开口,“可有出处?”
“袁子才的《秋兰赋》,未读过?”
她唇腔里紧张地咬着壁肉,摇了摇头。
“等我到书房找找,拿给你看,字认得罢?”
这下她愈加觉得羞怯,脸有些热,“当然认得。”
谢蕴笑了笑,俨然一副长辈逗弄晚辈的姿态,又在无形间同她拉近了距离。
饭后一起上了楼,她要去卧房,他到书房,临分开前她还是问出了口,是刚刚一直想说又压制住的话。
“所以你叫贞吉,只是因为比秋兰好听?”
明知故问,亦不问不休。
谢蕴回来得晚,那会在楼下看着小丫头有些急切的眼神,就穿着军装同她吃了顿饭,聊多了便坐许久,现在觉得浑身束缚着不爽利,只想快点回去换身衣裳。闻言回头,眼神中的淡漠尚没消散,“不然?”
她陪着小心,挤出来个笑,“那就叫贞吉,我回去歇了。”
小姑娘的心思百转千回的,是江南不定何时就来的短促的雨,谢蕴没放在心上,转身进了书房。
第2章 前世
「寒生大抵一开始并未打算对我多做理睬,他在北平根基雄厚,宅子里寄养了个碧玉年华的小丫头算不了什么。
起初我整日独自在家,早饭就已经见不到他,晚饭也大多等不着人。问过了王妈才知道,他在城郊九岭镇忙于练兵,自然无暇顾家。
上次找给我的《秋兰赋》已经翻了几十遍,其中夹着几张应是他临的,我本想照着学,奈何从习字伊始写的就是簪花小楷,学不出他那翻凌厉的风骨,只好作罢。
直至七月中旬,离家已有月余,额前的头发都有些长的刺眼睛,同王妈要了副剪子打算自己动手,又因为担心手法笨拙,弄得不能见人,对镜犹豫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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