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五的身体在空中灵活一翻,脚尖踢出,使出招‘见蝶穿花’。只听一声脆响,小树轻颤,芙儿凑上去一瞧,神色惊骇。
这幼树的枝条竟被相同粗细的树枝从中间贯穿,呈十字交叉之势。
兰五掰下十字树枝,左右分成四段,依次将树枝顺‘离’‘坎’‘震’‘兑’四方位踢出,直射溪中。
溪水静静流淌,并无异样。
芙儿又好奇凑上去,只见四根树枝规整地插入溪中沙土,正好将一条鱼的头、尾、两鳍牢牢钉住。
“这是哪一招?”
“‘蝶入樊笼’。”
兰五见她目光羡艳,沙哑说:“这招的妙诀在于根据步法变化,以气劲回击敌人暗器。”
芙儿大感神奇,口头描述与真实武功截然不同。现实中的武艺,更需要见招拆招,随机应变。
便扯着兰五将余下的招数也使了,还有一招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叫‘红消蝶取’。正是那日她用以回避蛇丑的那招。
接下来的几日,兰五更为严厉,一点儿水都不肯放。
训练的量一日重似一日。
兰五不许她休息,哪怕是在坐着的时候也必须练习他传授的心法。
芙儿很快就吃不消了。
她平时走两步都累,这么高强度的训练还能撑够叁天,实属意志作用。
这日早上一起床,就觉得身子疼得像灌了水银,每寸骨头都在发抖。
芙儿挣扎着套上衣服,走到门口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恰好倒在推门进来的兰五身上。
兰五皱了皱眉,把她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单膝蹲下,一手搭上脉搏。
底子依旧虚寒,却比第一天要好些。
“累?”他问。
芙儿想点头,看见兰五淡淡的神色忽然又想起那天同他说的话。
是她自己说想要学武的,轻易放弃岂不是辜负了他。
于是讷讷低下头。
兰五起身去烧了一大盆热水,回来脱去她的鞋袜,挽起裤腿。
他又嫌碍事,把她裤子叁下五除二脱了,只剩两条光溜溜的玉腿。
少女的双腿酥嫩莹白,可爱极了。
他忍住把玩的欲望,浸湿热毛巾,轻轻覆在芙儿的小腿上,指尖用劲,依次点‘膝关’‘曲泉’‘陵泉’叁处。
芙儿只觉得小腿一麻,再伸手去揉时,酸软尽消。
她颇觉神奇,兰五问:“还有哪里疼没有?”
“都疼”
身上没有哪一处不疼。
兰五闻言也不嫌麻烦,手掌把她身上捏了个遍,连两团鼓鼓的奶子都没有放过。
芙儿被捏得浑身发热,赤裸的娇躯上满是淡红指印。
他完成最后一个动作时,已是呼吸粗沉,幽暗地盯着芙儿:“还有?”
芙儿急忙下床穿衣,怯声说:“没有啦。”
两人在山谷中一同修炼,不觉时间过去。
兰五从自己师父的无意剑法里挑了几招简单易学的,融合进峡蝶欲飞,一同传授给她。
这套剑法怎叫‘无意’?
师父曾说:“似阳似阴,似喜非忧,似嗔非怒,若即若离,有大开大合,有纤毫毕现,方觉无意。”
兰五将这话原封不动转给芙儿,她听得一脸懵,兰五便说:“也罢,你先学简单的,日后慢慢钻研不迟。”
他几乎整夜整夜不睡觉,芙儿在塌上酣眠时,他就独自挑灯翻阅书籍,一览当今江湖的流通招式。
兰五也不指望芙儿能学得跟向冬叶群青一个水平,但至少遇到一般的江湖打手能够自保。
“江湖上通用兵器有很多,最常见的是刀剑,其次是拳脚,再依次往下是短兵、暗器。还有其他古怪兵器,都在中原以外,苗疆和漠北居多。”
芙儿问:“苗疆和漠北以外呢?”
“便是西海。西海昆仑素来与世隔绝,与东土江湖两不侵犯。”
芙儿不觉神往:“那江湖岂不是很大兰公子,你师父也是这样教你练功的吗?”
“不止。”
“难道比我还苦?”
兰五睁眼:“你这算什么,连我当年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芙儿不由得悚然,她觉得自己已经很累了,兰五甚于她十倍,那该有多痛苦,轻声道:“这样的日子你过了多久呢?”
“十叁年。”
兰五说完便沉默了,苗疆虿毒林十叁年,是他终身难忘的记忆。
那里步步凶险,往前是毒虫猛兽,往后是万丈深渊。
芙儿慢慢理解了,兰五能够修得这般非凡的武艺,一定经历过惨无人道的训练。
直到自己上手练武,她才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兰五在武学方面真可谓慧根深种。
明明同样一招,他完成得就利利索索一点儿不拖泥带水,换成她,就算手上拿着剑,也像是在用海绵打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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