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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庾约又怎会这么巧的认出她来?何况她自问从未见过庾约。

想来他不过也是临时起意,不管是为了帮她,还是为了教训那尧三奶奶,星河都陪他演了这场戏。

“我果然没看错,”庾约笑了起来:“真是个伶俐的丫头。”

说话间,庾约往旁边靠了靠,原来车后是叠的很整齐地缎面被褥,好像可以随时在这儿躺下睡着。

他舒舒服服甚至有些懒散地靠在上面,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星河。

马车停了停。

星河还以为是到了家,忙要起身,庾约的扇子在她袖口搭了搭:“等等。”

此刻外间是随从的声音:“什么人胆敢拦路?”

一个女子道:“奴家是千红阁的红秀,先前君侯说奴家的三弦还欠火候,奴不服。”

星河讶异。

庾约仍是那个半躺着的姿态,似冷非冷地听着。

外头好像是甘管事下了车:“为这点事竟来拦车,别不知死活……”

那红姑娘不由分说地:“如果君侯能让奴心服,奴家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甘管事嗤地一笑,仿佛觉着这女子自不量力。

星河正好奇,庾约突然道:“那天,你也听过她弹的是不是?”

见他连这个也知道了,星河心一紧:“是。”

“你觉着她弹的怎么样?”

“很、很好。”星河心乱,勉强回答:“我不懂这些。”

庾约望着她闪避的神情,忽然转头对窗外道:“甘泉,拿三弦来。”

甘管事一顿,又忙答应。

那红秀姑娘是抱着三弦来的,现成的取来送上。

庾约已经坐了起来,先是掏出一块帕子把三弦擦拭了一番,抬眸看向星河:“这是为小星河儿弹的。”

星河睁大双眼,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却见庾约端坐对面,调了调弦,左手抚着琴颈,右手抱着琴身,跟方才的随意散漫不同,是很风雅端庄的姿态。

那极长而直的手指微微蜷起,掠过琴颈,在琴身轻轻一抚,弦音便自他的手底流淌而出。

熟悉的乐调,还是那《合欢令》,但跟之前所听过的感觉又不同。

星河本来不想盯着庾约看的,此刻却情不自禁地望着他,不是望着他的脸,而是看着他的弹三弦的姿态,尤其是看着他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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