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还有弥补的机会和可能。
贺璞宁用纱布紧紧陈安出血的地方,双手不停在发抖。
“陈安…… 醒醒…… 对不起,你快醒醒…… 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眼泪混着雨水打在陈安的脸上,终于感觉到掌心里的手指微弱地动了一下。
“小普……” 陈安艰难地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这儿,陈安你别睡,快跟我说说话!”
“别哭……” 陈安试图抬起胳膊,却怎么也动弹不得,“我…… 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我那么…… 那么喜欢你…… 怎么,咳…… 会骗你……”
漫天暴雨的怒吼中,贺璞宁几近崩溃地低下头,吻在了他满是鲜血的嘴唇上。
“报告!前方 700 米处有人发射信号枪!”
“是…… 贺总!快!”
“担架!担架!”
“注意安全!”
……
贺璞宁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依旧是严重的灾难,只不过不是山洪,而是弥漫着窜天的火光,有个人满身狼狈地跪在火海面前,悲怆而绝望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下一个镜头里,他却穿着劣质又不合身的衣服,正坐在收银台里一本正经地记账单。周围弥漫着饭菜卤味的香气,热水在锅里咕嘟咕嘟想,依旧是同一个身影,在他身后欢快地喊着出餐号码。
还有…… 空空荡荡的医院走廊上,他背着那个人,沉重又坚定地走着一段仿佛永远也走不完的路。
可这些分明不是在北京。
是在哪里……
那个人是谁……
答案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是……
“陈安!!!”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茫然的雪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熟悉又陌生。
岳哲正坐在床前,见他坐了起来,立刻惊喜地叫道:“副总!您醒了!”
“陈安呢?”
“啊?” 岳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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