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那扶鸾宮可需要再拨些禁军戍卫?”
“……不必,娘娘需要静养。”
“好,如有看到刺客, 还请金雀姑姑速报, 我等就在附近巡逻。”
禁军们离开后, 身体发抖的金雀才缓缓将城门关上, 而抵在她后心的匕首也收了回去。
“你可以进去伺候皇后了。”
金雀连忙进了宫内, 路过正殿时不禁看了那棋盘两侧的女子。
一者清冷, 一者瑰艳, 分明各有殊绝当世之姿,却都在这二尺棋盘上操权弄术。
感受到金雀的目光,夏洛荻捻起棋篓里的白子, 道:“我知晓你应不听废话, 直说了吧, 我若是你, 蓝后的皇嗣,必须保。”
“哦?”宫门外时不时传来禁军的脚步声,朱瑶兮却丝毫不急,淡然地下着棋,道, “怎么说?”
夏洛荻道:“以我所知,朱明多年来一直想要个皇嗣,但无奈后妃但凡有孕,非死即伤,多年来无儿半女顺利出世, 如果是后妃倾轧, 那至少要有个胜者冒头, 但北燕后宫迄今为止尚没有听说过哪个后妃得了独宠。”
“你知道啊,是因为预料到我皇兄对秦姝有执念,这才查过朔京后宫的情报吗?”朱瑶兮笑着问道。
“朝臣本分罢了。”夏洛荻没有受她的激,接着道,“如果整个后宫的嫔妃十几年没有一个胜者,那只能说明她们被一个不是后妃、且权倾朝野的人压逼着,那个人,不想让北燕有一个正经的皇嗣。”
朱瑶兮手上的黑色棋子在指间灵活地翻动了一轮,眼底的笑意逐渐露出一丝狰狞的本色。
“我皇兄是做开国皇帝的,岂能容忍这种事。”
“他不能不容忍,因为你太厉害了,当皇帝眼皮子下的恶人,手上必须时刻握着某种让君王投鼠忌器的东西,或是才能,或是把柄,而你,两者皆有。”夏洛荻乌黑的眸子如深潭一般,好似已逐渐拨开挡在朱瑶兮面前的迷雾,“这是乐修篁的权术其一。”
朱瑶兮夹着棋子在下唇上一抹,道:“还有呢?”
“或许你瞒的好,让朱明在很长一段年月里没有怀疑不到你身上,但你一身系着鞑靼诸国的同盟,手上更有红线教这种暗中排布世局的邪道,他迫于燕国后继无人,只能向你妥协——配合你来魏国,找他留在大魏的那条血脉,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说到这里,夏洛荻抬眸静静地看着朱瑶兮,数息之后,才缓缓说道——
“可你有自己的筹谋,来魏国,不是为了替朱明找回太子,相反,你要那孩子死。”
“我为何要这样做?”朱瑶兮好笑地问,“那毕竟是我皇兄唯一的血脉,我可是他亲姑姑。”
“因为你想当皇帝。”
这荒唐的话一出,朱瑶兮蓦然大笑了起来,这一刻,她所有诡谲多变的表象彻底消散,露出了人皮下那癫狂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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