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魏国的中州大营已经多年未征战了,此时与啸云军这一老对手一交手,将领的观战声中夹杂着一丝兴奋。
“陛下,这啸云军不愧是秦公手下的精锐,行阵流畅,连士卒的步伐都这般整齐划一,当真精绝!咱们当年败在这等英雄手下,也不枉沙场走这么一遭!”
将领们兴奋地讨论着,却许久未听封琰说什么,斗胆一望,却见封琰眼底罕见地有些悲悯。
“陛下,有何不对?”
封琰缓缓道:“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布甲。不止如此,北燕分明背靠鞑靼,啸云军骑兵的马匹却还如此瘦弱。”
他手下的将领们一个个喉头哑然。
激赏是真的激赏,但他们看向身边随便一个年轻兵卒,腰上挂着的破甲弩,就能随意击穿那身经百战老兵身上的布甲。
眼前也正在发生这一幕。
最先从瘦马上倒下的,是一个啸云军中的骑兵,他气势万钧地从斜翼冲来,一手倒钩梨花枪,若冲到阵前,必能带走一颗人头。
但一支小小的弩-箭从盾甲缝隙里射出,这样近的地方,弩-箭瞬息穿过他肩上的布甲,穿肩而出,让他重重落在地上。
倘若那不是布甲,他或许就能拿到一颗人头了。
灵巧的变阵,终究及不上这惨烈的装备对比。
“陛下,有我军这新弩在,当世无人可败我大魏!”将领们激昂道。
然而封琰却不为所动,淡淡道:“……战阵称霸的时代终将过去,或许再过十数年,我们还拿着这些□□时,飞□□、火铳那些东西也能把我们也打得丢盔弃甲。”
将领们纷纷一愣,继而笑道:“陛下是说那些满身膻臭的外夷在炀陵城到处叫卖的那新式火铳?炸膛都不晓得炸多少次了,刑部天天在抓,陛下怕是多虑了吧。”
多虑?但愿是多虑。
封琰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眼前的战阵上。
和鞑靼人交手时不同,啸云军虽然已足够小心,但压不住魏军更精良,像是一头撞上了铁山一般,被顶得节节后退。
“再进二百步,转守势。”封琰道。
“陛下何不直接率人杀入阵中?”
封琰用鞭子指着啸云军后方:“山后有鞑子离开时留下的砲车,他们可不是傻子,见白刃战失利,索性佯败,想引我们进砲车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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