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前些日子逼陛下开枝散叶逼迫太过,陛下此举乃是给我们的一回警告。陛下其实是以这次的和亲公主为棋子,警告我们勿要插手他后宫之事。”
那人继续道:“‘你们不是说我膝下无子吗?那我便过继一个。什么不满意吗?这孩子既有上天赐予的生机命格,又有着宋氏的血脉,你们哪里不满意吗?’陛下便是这个意思。”
“陛下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就是一心只知道窝在女人身上。”敬武侯鼻子出气,“这下好,后宫里依旧是那花翩然独大。”
“倒也不能这么说,陛下实则已然做出了让步。”那人款款落子,气定神闲。
“怎么说?”
“西明公主过继只是一个幌子,陛下这是在告诉我们他的选择,他选择不接受世家塞女子入宫,但是接受过继。陛下终究是退让了。”
“既然如此,那那些被安排好死谏的人暂时按兵不动。”敬武侯终于停下了脚步,沉思一会,道,“陛下既然选择过继,那我们便可以从宗室那些人入手。”
这“天降皇女”的消息一传到西明,西明的人也不曾坐的住了。
“宋皎月她不过是一介妇人,却能被东明破例过继为皇女,陛下您不会当真信这是什么天赐命格的功劳罢!”顾氏长者几乎是字字泣血,气得胡子都在哆嗦。
“我早就说那宋家不甘于辅佐我顾氏,这一心里全是反心!陛下,这宋家花言巧语,如今又占了外戚的身份,不得不防啊!”顾氏另一位位高权重的也在一旁砸着拐杖。
顾千垂着眸子,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这宋家本就是东明的宗室,想来我西明彼时一战败,那宋泯就投了投诚信吧。”一人冷笑。
顾千倏地想到那个额前点着蜻蜓翠薄花钿的姑娘,她偏着头,眼眸里浮动着淡雪般冷,语调却是婉转温柔。
“堇然,你好生劝劝爹爹。”顾千在书房里听到宋皎月这般对宋堇然道。
一根线骤然被引燃。记忆伴随着少女被风扬起的墨色发丝,生生把顾千拉回去了幼时的时光。
劝爹爹?劝什么?顾千回想起小皎月那双浮动着光彩的眸子,又想起小皎月捧着竹蜻蜓对他羞涩的笑,再想起皎月被送去和亲前看向他的最后一眼。
混乱混沌。顾千吐出一口浊气:“这宋家,兴许是早有反心了。”
角落里的魏生灵听得浑身一冷,指尖半天没能缓过暖来。
他保持着一个姿势蹲在隐秘的角落,蹲得腿脚发麻也没能冷静下来。果然啊,帝王家天生冷情,要了堇然做皇后,又借着堇然家的势力稳固自己,可这才离宋皎月和亲过去了多久,陛下居然就已经开始想着卸磨杀驴了。
“我宋家如此,你魏家还会远吗?”魏生灵回想起宋皎月在他耳边长叹着,说出的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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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已然进了京都,等到接风洗尘后,永安公主便要去面前她名义上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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