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又梦到宋逸了。
不管怎么说,周东阳至少是一个正常人,她应该知足的。
汪!汪!汪汪——
一只黄色小土狗从门帘儿底下钻进来,小黑眼珠子一瞬不瞬盯着姜甜,欢快地朝她摇尾巴。
往前扑了两步,想起昨天才挨了王桂花的打,又蔫蔫儿退后一步,嘴里呜呜地委屈着。
它是自己跟着姜甜回家的,王桂花不想养它,家里的剩饭剩菜还得给猪留着呢。
她们家穷得叮当响,钱没有,债倒是一堆,小偷瞎了眼也不会来她们家,养这么个看家护院的当摆设么。
姜甜却很喜欢,央着王桂花留下来,她之前养过一只德牧,也是捡来的,后来那人嫌她对狗比对人亲,当着她的面就要把狗了结了,她求了半天,才算留下一条狗命,被送走了。
姜甜蹲下身子,摸摸狗头,逗弄了一会儿,领着它出了屋。
王桂花正在灶屋里烧火做饭,看见了,不满地说:“一会儿没看见,咋又摸屋里去了,记吃不记打的畜生,呆会儿就给它栓个狗链子,治治它。
在王桂花的观念里,狗是绝对不能让进屋的,农村的狗身上脏着呢。
姜甜一听要给狗栓住,不乐意了,皱眉:
“这么小个玩意儿,栓它干嘛?那不比弄死它还受罪,不让进屋多训练两次就好了。”
王桂花鼻子里哼了一声,嗔怪,“别当我没看见,你偷着给它喂白面馍馍呢,咱家就没人喜欢这些玩意儿,偏你打小稀罕,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姜甜从背后搂上王桂花的脖子:“随娘呗,还能随谁。”
“去,去去去,多大个闺女了,还撒娇呢。”
“我就撒娇,我还要让娘抱我呢。” 嘴里说着,姜甜绕到王桂花身前,蹭到她怀里叽歪。
王桂花拿她没辙,又有点儿忧伤,揉了揉她后脑勺,“成天还跟个娃子似得,到了婆家可怎么好,真怕将来你受委屈。”
姜甜仰起小脸儿,眼睛直直地瞅着王桂花,“他要给我委屈受,我就和他离婚。”
王桂花忙往地上啐了几口唾沫,“呸!呸!呸!童言无忌”
她拧了姜甜肉肉的小腮帮子一把:
“净瞎胡说,今天是周家来提亲的日子,咱可不许乱说话,不吉利。——我闺女这么好看,男人疼都来不及呢。再说东阳可是个好孩子,娘眼不瞎。”
娘俩说话的功夫,饭已经做好了。
吃完饭叫姜大壮收拾着碗筷,王桂花钻进她睡觉那屋,从柜橱里摸出一束香,插到堂屋佛龛里,点燃了,虔诚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念有词。
姜甜好奇,凑上来打趣:“娘,你神神叨叨嘴里念叨啥呢,都什么年代了,早不兴你这一套了,拜了也白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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