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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所以我只送两种东西。”

“什么两种?”

“要么送金石,要么送活物。”他笑道,“叫你扔也扔不掉,烧也烧不坏,煮也煮不烂,吃也吃不下。”

她转头望着堂上的鹦鹉,轻轻哼了一声,“那莫不是牛皮癣子了。”

这一晚,红烟给殷染整理床榻,摸出那只银香球时,脸色极难看。

“娘子往日收他些乱七八糟的,婢子也未计较了。”她说,“怎么这种闺阁中物,您也收?”

殷染正拿细草茎逗着鹦鹉,懒懒道了声:“推不掉。”

红烟将银香球掖进褥子底下藏住,走过来,朝殷染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殷染终于停了动作,却仍不看她,“好端端的,闹这些作甚?”

红烟道:“陈留王殿下许是娘子前世的冤家,但无论如何不能是娘子今世的良人。娘子是顶聪明的,还是早做决断吧。”

殷染道:“这是东平王送的。”

红烟咬了咬牙,又道:“婢子知道娘子不爱听这话,但婢子得说,花楹娘子之所以死得那样惨,便是因为与殷少监好了。不该在一起的人就不该在一起,娘子看着自己的阿耶阿家,还没明白这个道理么?”

这回她鼓起勇气提了殷染的母亲,殷染却没有很大的反应。

殷染只是,仿佛有些冷了,将外袍往肩上拢了拢,眼睛底里光芒细碎,像中夜微雪,转瞬融化,“我知道了。多大点事,值得你这样。”

***

仔细想来,殷染其实不能明白段云琅对自己的执念。

他不过是在作弄她,就像他小时候作弄蝉和蝴蝶一样。当初自己不告而别,他心中想必有怨,于是本着一腔子顽童脾性,一定要在这深宫里拖她下水。可是她并未觉得自己亏待过他。

她的母亲已为此事而死了。

为着她每日里“幽会”小太子的事,死了。

他怎么还能逼着她陪他玩?

她在寒冷的深夜的庭院里踱了一圈又一圈步,似个老人般抱紧双臂,白惨惨的月盘上斑痕错布,她望了许久,心中想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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