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对我不薄。”沈素书出乎意料地截了她的话。她忽然直视了殷染,眼中光芒清亮,仿佛冰晶闪动,“你今日说了这么多,不就为劝我这一句?圣人好,圣人体贴周到,圣人对我不薄——可是,我不爱过这样的日子!”
殷染静住。
许久,她终于漫不经心地一笑,“这你就错了。不是你挑着日子过,是日子在挑你。素书,你这样聪明,怎就不知晓认命呢?”
说完,她径自站起,往外走去。沈素书在她身后追问:“那你呢?你认命么,阿染?”
她没有回答。
她目不斜视地回往含冰殿去,途中在丹枫桥上停了一会。
落花随水,浮萍逐波,她想起去年中秋,自己在这里闹的一出笑话。
背后就是御花园,御花园里,不知会不会还有那个少年,半睁着一双慵懒无情的眼。
其实风月都在最好的地方。夏日,太阳,蓊郁的草木,清澈的流泉。她是真的为素书而高兴,当她发觉素书对圣人的感情时,她只有羡慕。
羡慕素书还能这样去欢喜一个人。
而她,她不得不克制住自己,不要迈步往御花园的方向。
眼前有一顶肩舆,在丛丛花枝之外摇摇晃晃地过去了。她凝了神,转身背过去。
在这堂堂东内中还敢公然乘坐间色肩舆的,唯有一人,神策中尉高仲甫。
她回到含冰殿时,红烟已挑起了熏香。她懒懒散散地走入去,红烟在帘外问她:“沈娘子可好么?”
她不知如何回答,便只作未闻。
帘帷之后,红烟的影子氤氲在袅袅香雾中,“今日婢子撞见给沈娘子接生的王姑姑,她说七皇子生得虎头虎脑,哭得声如洪钟,许贤妃都夸是个有福气的呢reads;竹马去哪儿。”
殷染猝然转过了头。
她这才想起,高仲甫所去的方向是承香殿。
***
那日之后,她便有两日没去凝碧殿。现在沈素书成了大红人,各宫命妇都不管她生产未久,尽赶着往凝碧殿来探望送礼。只是听闻沈才人许是虚弱太过、许是架子太足,竟然全数推拒了不见。
到第三日上,圣人也知悉了此事,只道沈才人定是身体有恙,心头悬急,下了早朝便匆匆赶往凝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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