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蕊心里不乐意,但还是乖乖蹲下身,结结实实地造了个铅球般大小的雪团子,捧到赵卿陆面前。
身子刚转过去一半,余光里一团白影猛地朝自己飞来。
啪的一声,砸在她厚实的羽绒服上,化成零零散散的碎沫,扑簌簌地往下掉。
整整过去五秒,谢安蕊才从“农夫与蛇”的故事里缓过神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恶狠狠地看过去。
始作俑者倒是一副无害的表情,柔软的毛线帽下,一双眼睛弯得像月牙。
“赵卿陆!”
谢安蕊气得直跺脚,作势剜出一片抔雪朝对面砸去。
谢遇时眉心倏然拧起,抬起的脚在赵卿陆做作地抚摸起已经显怀的肚子上,又缩了回去。
隐隐约约听见她说:“宝宝,你姑姑生气了,这可怎么办呀?”
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狐假虎威。
谢遇时没忍住笑起来,目光温柔,盛满了宠溺。
意料之中,这声后谢安蕊便收了力道,泄愤似的将雪球往地上砸,留给她一个“老娘又气又忧桑”的背影,缩到角落继续堆她的雪人。
赵卿陆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头,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艰难起身,走路姿势小心翼翼的,一手还牢牢捂着肚子,以至于脚步看上去滑稽笨重。
好一会,她才挪到谢安蕊身边蹲下。
谢安蕊气咻咻地给雪人戳出两骷髅眼,头也不抬地闷声问:“你过来干什么?”
直白地表明“我生气了,姑嫂关系暂停五分钟”的态度。
赵卿陆把手套戴了回去,啪啪几声,将雪球压实,笑盈盈地说:“来帮你的忙呀。”
“你别添乱就不错了。”谢安蕊小声嘟囔了句,但也没阻止她的加入。
几分钟后,赵卿陆小嘴开始叭叭,对谢安蕊的审美进行彻头彻尾的评判。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它围上绿毛巾、带上黄帽子,鼻子还用的红萝卜?你非得在我家后花园整个红绿灯出来吗?”
谢安蕊不甘示弱地反呛:“你还一天到晚说我哥是老古董,我看你才是!时代一直在进步,可你看看你自己,审美有跟上一星半点吗?怪不得工作室的业绩越来越差,谁还乐意穿这么落伍的衣服上街?”
谢遇时:“……”
果然三句不合,又吵了起来。
头疼归头疼,但他依旧没有出声阻挠,走到藤椅边坐下。
在寂静的风雪之外,一瞬不停地看着不远处沸反盈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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