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温声数落清宁,“你可真是被惯坏了,不想喝药就扔去院子里倒掉,家里牡丹不知被你浇死多少。前日里你外婆才说了你,昨日二姑娘的乳母又上门来找我告状,我看你是得活活气死我。”
流光噤声不敢动,奶娘则讷讷替清宁辩解两句。
韫娘等她们不说话才走到床榻旁挨着清宁坐下来,拍拍她手臂道,“自家姐妹哪有隔夜仇,玉珠现在吃足了苦头,躺在床上起来不了,你气也消了,不如去和她道个歉。”
她嘴里的谢玉珠是大房庶女,因说话刻薄常年与清宁不对付,这次二人更是因为赛马结下梁子。
不过这次落水也说不出是谁的错,听流光的意思,这位二小姐眼馋清宁的马好久,想借来骑一骑。
清宁一直不喜欢她,不愿意借,谢玉珠就趁想她不注意把她撞下水出气,没想到清宁眼疾手快躲过去,只摔下马,谢玉珠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落了水。
这下可好,谢玉珠躺在床上就一口咬定清宁推她入水,清宁当然不肯承认,但当时除了丫鬟无人看着,谁都不能证明谁对。
清宁闻言就不客气道,“我也生了病,她也生了病,这事在这里扯平,万没有我上门与她道歉的道理。”
韫娘皱着眉毛看她,“她姓谢,你又不姓谢,若不是我还能护着你,你以为你在谢家有好果子吃?”
她说这话乃是因为她谢韫娘是外嫁女,十多年前死了丈夫,谢家人觉得她可怜就把她接回娘家。韫娘为死去的丈夫守孝不肯再嫁,而清宁就是她被接回来时所带的拖油瓶。在她看来,她们娘俩就该在谢家低头做人,而不是仗着谢家人宠爱肆意妄为。
清宁听完不愿松口,“我肯定不会去。如果我去了,那岂不是说明我心虚才道歉?”
不过说完看韫娘眼神,清宁就知道她肯定不信自己。毕竟她十六岁以前特别能惹祸,三天两头就有人上门告状。
导致后来门房看见有告状的,什么都不问,直接就给送潇湘园来。
韫娘又道,“玉珠还说你又穿了男装偷遛出去玩,我方才还不信,现在看来你可真长出息了。”
清宁骂了声“告状精”。
其实十多年前的事情已经模糊了,谢玉珠性格有些爱计较,又喜欢告状,清宁则性子活泼娇纵,常扮做男子外出玩乐,二人年岁相当,常常被长辈拿来比较,如此梁子就越结越深。
她好奇地看着韫娘,小声问,“谢玉珠躺在床上还有心情告状?”
韫娘警告地看她一眼,“在外人面前可不准这么说。罢了,不去就不去,待会儿我替你挑东西送去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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