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莹是个活泼放肆的性子,与爱玩的清宁臭味相投,故而关系一直很好。
崔雪莹进屋之后就走过来坐在她身旁,挽着她手臂极亲昵地道,“你怎的大白日还在屋里?我们说好要去城外的别院里赏雪踢蹴鞠,你是不是忘了。”
清宁有些不适应小姑娘这亲密,扬着下颌道,“我被禁足呢。”
崔雪莹叹了口气,方笑嘻嘻说,“韫姨实在是有些过分,咱崔家谢家姑娘怎么拘泥这些小节。不过你放心,我替你打听清楚了,隔日那位郎君就要出城,你可抓紧时机,万不要耽误良辰。”
崔雪莹是崔家长房嫡女,父亲是大鸿胪,母亲又是楼家女,从小到大受宠得厉害。上辈子清宁与她最为投契,二人不是去偷看隔壁俊俏的郎君,就是去花楼里调戏漂亮姑娘,算是正儿八经的闺秀们口中最深恶痛绝的纨绔子弟。
但时间过太久,清宁不大记得自己与崔雪莹有什么约定,更提不起兴致去做那些事,撑着脑袋懒洋洋道,“我这些日子不大舒服,不若先算了。”
崔雪莹睁大眼睛看她,“那我们还去城外抢人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放得极低,唯恐被旁人听见一样。
流光立在不远处,仿佛并未听见她们这窃窃私语。
清宁十分惊讶地问,“抢什么人?”
崔雪莹学着她的语气说话,“就是那位漂亮郎君,姑奶奶,我的人已经给你叫好了,埋伏在城外,我们等他马车过去就把人抢走,让他给你做个压寨夫君。”
清宁咬着指甲想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怎么回事儿。
说起来她和第二任夫君的事情也算一段孽缘。
上辈子她第一眼看见太子就被他那容貌迷得神魂颠倒,为了他干过不少离谱的事儿,譬如马上抢亲,逼迫他娶她等等。
其实她不是故意如此,只是当年她年纪小不懂事,与她玩得好的几个世家女皆是嚣张跋扈之人,她难免沾了恶习,偶尔会过分任性。
太子当然不肯依从,清宁把他抢回来之后就将他关在闺房里饿了三日夜,后来放人还是宫里太妃娘娘说的情。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可能是艳福,但对太子这样的人来说,就算折辱了。
这人长着一张神仙脸,却记仇又睚眦必报,婚后就时常罚她抄书,他上辈子直到死还记着这份仇,梦里时不时就要跳出来折腾她。
当年的事已经十分遥远,清宁成年后就已后悔,这时候更加想通,于是玩笑道,“我已经厌倦了,他这性子比茅厕的石头蛋子还硬,远不如楼里的公子知情识趣。”
崔雪莹吃吃笑起来,“楼里哪个公子绊住你的脚?莫非又是那位卖身葬父被你好心救下的杜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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