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被说得冒冷汗,清宁懒得去搭理她,也不为难她了,挥挥手让她离开。对刘自忠道,“你还对我挺忠心?”
刘自忠低头道不敢。
清宁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她本来没有下苏氏面子的意思,毕竟是这辈子不会再有交集的人,淡淡略过便是,刘自忠却非要给她出头,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岂不是故意给她拉苏氏的仇恨?
清宁从他语气里琢磨不出什么意思,挥挥袖子进了内殿里。
书房是楚昭帝曾经打理政事的地方,现在改归太子使用,但比起先帝时的奢侈华丽,现如今摆设简直简单到可怜。
屏风前有一架书案,书案后曾放了罗汉塌,楚昭帝最爱与人在上面厮混,现在被换成一把交椅。
元崇德便坐在那把椅子上面,手握着一杆玉杆的小毫,在纸上圈圈点点,似乎十分专注。
清宁在他对面坐下了,不客气道,“我听闻你已经搬进你父亲寝宫了?”
元崇德似乎对她的话有不解,抬头诧异道,“有何不妥?”
清宁看他冰凉的侧脸有些心惊。
当初她和元崇德一起把楚昭帝杀死在龙床上,毕竟是自己亲生父亲,又是一起生活多年的人。若换了其他人,怎么都会有些阴影,偏偏他就像完全忘记了一般,泰然自若毫不动摇。,让清宁拿捏的话滞在口中不上不下。
元崇德看了她一眼,忽然问,“你不会害怕了吧?”
清宁淡淡说,“我又不亏心,当然不会怕,何况就算讨债也不会先讨到我这无干系又没血缘的外人身上。”
元崇德“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摆弄手上东西。
清宁有些焦躁,就道,“我在门口看到苏氏了,她惹了我生气,我就让她给我跪下道歉。”
她只是在试探对方,但显然元崇德不如外人说的那样对苏氏尊重到言听计从的地步,他手上动作只顿了顿,下笔不见丝毫凝滞。
清宁便故意道,“外面也不知说得多难听,有说她卖女求荣的,你那位也不知在怎么哭呢。”
她本以为元崇德这么疼宠苏青玉,这该有些反应,他却低低笑了一声。
元崇德用帕子细细擦干净手上溅到的一点墨迹,含笑问,“所以你想要打探什么?”
清宁被他一语戳穿来意,只尴尬了一瞬,就道,“你想多了,我有什么事情好打探的?”
元崇德点头,“也是,谢家要送进宫的消息哪有能够不到你手里的?我觉得飞鸽就不如信使好?”
清宁有一瞬间的悚然,虽然谢家在宫里有不少密探,但外人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像元崇德这般知道得如此清楚的,更是……
她疑心元崇德在诈她,又觉得他言语温和下带着威胁,一时间心绪纷乱,难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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