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礼佛的太后此时也在殿中,协助完成礼仪。
礼成后宣读第一份诏书,以大赦天下。
清宁上辈子时未曾见过元崇德登基,此时虽然身心俱疲,但也撑着一口气勉力看着,看他换上龙袍时的样子,和她记忆里渐渐重叠。
大赦天下的召令诵读完毕,清宁忽然听见外间一阵喧闹,她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看见一个穿着白色丧服的青年人冲进来,一边跪地磕头一边嚎啕大哭,侍卫没来得及拦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闯入殿内。
殿内一阵骚动和议论,但元崇德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问道,“殿下何人?”
这人抬起一张和谢思霄长得十分相似的一张脸,只是眼神比之混浊多了,满脸鼻涕和泪痕。纵然如此清宁也一眼认出他是谢家大公子谢丛之。
可她分明记得当初谢丛之也受邀赴宴,他如何能够逃出来?是他运气好还是谁有意放过他?
谢丛之边哭边道,“家父冤啊,家父一生为国为民勤勤恳恳,从不逾矩,又怎么会带刀具进殿?定然是被人污蔑。”
清宁心中焦急,忽然道,“住口。”
她声音又响又清脆,使得一殿的人都来看这位刚进宫不久就新丧夫的年轻太后。
谢丛之只愣了一下,却没理会她,只自顾自说着。
清宁就算一开始混沌糊涂着,现在也眼清目明,知道谢丛之能入殿必然有其他世家推手,或许也是想借此机会试探元崇德态度。
但元崇德又不是心软的人,更何况他已经手握权势,怎么可能再放手?
果真,等到谢丛之说完话,一旁侍从便道,“谢公子,你现在可是白身,穿着丧服擅闯大殿所欲为何?”
谢丛之怒道,“我谢家乃公卿世家,名门望族,权势于我如云烟,上殿何须官职?”
侍从笑道,“可是谢家大逆不道。”
谢丛之大吼,“都说了是诬陷。”
元崇德忽然抬手,“你说朕污蔑你?朕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谢大人拿出匕首想要刺杀朕,莫非你觉得我看到的是假的?还是说,谢公子觉得你的权力可以比朕还要大,所说的话比朕还要真?”
一通质问之话言砸下去把谢丛之砸得七零八落。
谢丛之是个只学到贵公子皮毛的猪脑子,以前有谢思霄撑腰,他做错什么自然不用上心,但今时早不同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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