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黑暗彻底笼罩了这方僻静的角落。
夜鸦鸣叫,温度逐渐降低,季修远发着烧,脑袋昏昏沉沉,口渴得厉害。
他坐在地上,靠着树快要睡着时,闻到了一阵清雅的香味。
睁开眼,池晚清晰的脸近在咫尺,眼尾微微上挑,一身丝裙,像志怪话本里专吸食男性精气的艳鬼。
季修远喉结动了动,哑声说:“吓我?”
“我是来救你的。”池晚蹲在他面前,莹白的手指刮了一下少年的下巴,“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帮你。”
季修远短促笑了声,脾气挺傲,懒散靠着树,“我宁愿死,也不会叫你姐姐。”
池晚的眼神依旧温柔,在他受伤的左腿上流连一阵,撩起裤腿。
“想干嘛——”季修远条件反射曲起左腿,嘶了一声,疼得弓起了背,额发划过眉眼。
池晚按住他的肩,妩媚地望着他的眼,嗓音婉转:“你呀。”
“……我操。”
季修远是个落拓不羁的小霸王,荤话没少讲,逗过不少小姑娘,被池晚这么一调戏,直愣愣地忘了反应。
光线昏暗,他耳软骨有点烫,不太明显。
按在他肩头的手抬起,在他头顶上揉了揉,哄小孩似的。
【倒计时:03:30:00】
季修远面色阴沉,眼睛染着红血丝,低声问她:“真把我当你弟弟了?”
“嘴还挺犟,你比我小,可不就是弟弟么。”池晚站了起来,抱着胳膊,摸了摸冰凉的手臂。
她穿得少,山上不比市里,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季修远撑起一条腿,扶着树干缓缓站直身子。
他个子高大,眉眼带着少年的风神清绝,鼻梁挺直,睫毛长,眸底雾气氤氲,标准的一张校草脸。
看她冷得发抖,季修远脱下外面的黑夹克,不耐烦地扔给她。
只剩里面的白色短袖,卷一条裤腿,摇摇晃晃往前走。
外套还带着少年的体温,池晚两手拿着,扬了下眉:“嘴硬心软。”
“别走了,前面是死路。”池晚趿拉着拖鞋,几步跟上,把衣服递给他,“还是你穿吧,骚得这么厉害。”
季修远头一偏,看她,眉骨下方的眼睛藏在阴影里:“说什么?”
“那个烧,发烧。”池晚咬住了唇。
季修远看一眼外套,舌尖顶了顶腮,似嘲非讽地轻笑了声:“发音不怎么标准啊,女士,要不要我教你?”
少年态度恶劣,池晚昂着脸,全不在意他的挑衅,笑靥如花:“好呀,你想怎么教我?”
季修远抿了抿唇,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怎么正经说个话,都像打情骂俏,让她解读出另一种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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