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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连在军中忙了十多日,隔三差五李无眠便会派人送去些膳食补品干净衣物,她从未问过谢池何时回府,自打那夜从成王府中赴宴回来,她便隐隐约约感觉到他有大事在谋划,自己帮不上忙,也不好拖其后腿。

这日晌午谢池得空,难得排了休沐,回府路上见玉竹老老实实骑马跟在身后,不禁有些好奇,开口问道:“你不是说累吗?洛川城里那么多酒楼馆子,怎么不去喝上两坛?”

玉竹没有旁的嗜好,每个月总要喝一次酒,不醉不归,多少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当年他们在南诏沙场,玉竹怀里都放着酒壶,某种层面来讲,称得上自律。

“宋先生说饮酒有损头脑,最近军务繁忙,属下不宜饮酒,以免误了将军正事。”为证实自己所言非虚,玉竹挺直脊背,言词恳切。

“哦,你倒是个靠得住的。我听公主说要将四平从长安接过来,也好与燕字做个伴儿。”谢池平日里从不说这些鸡零狗碎之事,因心中生疑,眼下想看下玉竹的反应。

“不可!将军,眼下洛川府中人多眼杂,四平是个心思单纯的,别被人下了套,反倒成了麻烦,再说还有落雪成霜,两个女子还不够与燕字为伴的?”玉竹心焦,话说得也快,倒也足够印证了谢池心中所想。

“她配不上你。”

此话一出,二人之间再无言语。谢池是因为该说的已经说了,而玉竹则是被人道破他一直逃避去思考的事情,心里头多少有些难受,从他执着于照顾好燕字的伤势开始,一切就变了。

难得休沐一日,他不想去酒楼,只想瞧瞧她,朝夕相处近三个月,十多日没见,心中某处总觉得空空落落,怪不得劲儿的。

远远瞧见将军府门前站了一行人,中间一名女子头上戴着幂篱,长长的白纱被风吹起,隐约见其清秀面容,正是李无眠。

“那将军可思念公主?”玉竹此话明显以下犯上,平日里他绝不会如此,现下多半是因不甘心,他不是骆林悦,终日流连富贵温柔乡,难得动心一次,也想问问戳破他动心之人可会动情。

谢池凝神注视身裹白纱之人,眼看距离不足两丈,玉竹本以为谢池不会回答他,不想他突然开口说了句:“我也不配。”

他身负深仇大恨,手上染血无数,情之一字对他来说是负担也是奢侈,动情是万恶的祸端。李无眠温柔纯良,天真无邪,早知如此,便不该拖她下水……如今只要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便再好不过。

“不是说不用等吗?公主怎站在府前?”一般府宅规矩,家中郎君在外忙碌数日,归来时做娘子的总要站在府前迎接,可李无眠身为贵主,这规矩她无须遵守。

李无眠见谢池下巴上冒出的胡渣,他平日里极为重视仪表,知他定是今日将将忙完,尚来不及修整就往家中赶,难免心疼,比划道:出府透透气,站得也不久,我学了些菜式,请将军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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