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眉头一皱, 招手唤来管家, 不满道:“就算谢池归降, 那正门也是他能走的?”
管家点头哈腰,抬起一侧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 连声附和, 却并未去阻止谢池。
“行舟,眼下你不便露面,先去后院凉亭歇会儿, 用些瓜果,赏月吧。”成王下巴微微扬起,已显露出些许不耐。
谢池仿佛没听见一般, 径直走入正堂中, 坐在榻上, 点点案几道:“上茶吧。”
管家腰弯得更低了, 点头如捣蒜,忙转身去备,成王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谢池这主人家做派是从何而来?
“谢池!你有没有将本王放在眼中!”成王一掌重重拍在案上,声音又大了几分:“来人,给本王把他绑了再扔回大牢!”
门外侍卫一动不动,倒是端着茶的管家一溜小跑,青瓷茶盏放在谢池手边,脸上堆满谄媚:“请谢将军用茶,若是味道不合将军的意,老奴再去煎一盏来。”
成王指着谢池的手有些颤抖,许是过于震惊,好半晌才吐出一句完整话:“你是假降?”
“大王不问问卫邈吗?”谢池嘴角噙着一丝笑,反问道。
“难道……难道你已与卫邈联手?引我入瓮?”成王不住摇头,卫邈不能直接称帝,要想不被文人的笔杆戳着脊梁骨骂,便只能扶持傀儡皇帝,世子不过七岁,正好摆弄,遂站起身厉声道:“想不到卫邈诈死,竟还有你的功劳,你们休想得逞!我已经安排叶儿离开洛川,还有九公主作为人质,若本王有个好歹,她便会将你二人的行径公之于众!”
“哈哈哈哈哈哈……”谢池侧过脸笑得放肆,忍了又忍,正过身道:“大王的聪明来得总是不合时宜,你与卫邈书信来往半年,可见过他人?”
成王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错误,因密函中卫邈对于前景的描画过于诱人,再加上皇帝的步步紧逼,他来不及仔细琢磨,竟中了圈套!浑身力气宛如被抽干,生生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摁着胸口直喘粗气。
“河阳郡主天资聪颖,写得一手好字,在我西南府中四年,每日临摹卫邈字迹,现下已大成,真假难辨,这不,连大王这做阿爹的也瞧不出纰漏。”语毕,谢池端起茶盏,冲立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管家点点头,管家心领神会,上前接过青瓷杯,躬身退了出去。
“不会的,不会的,定是你威胁叶儿,逼她如此,她不会这么对我……”成王口称不信,眼神却不安躲闪,自打成王妃去世后,父女二人关系日益紧张,争执不断,可他不愿相信捧在手心仔细呵护的独女竟想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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