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正好相反,佛祖是听见了他内心的祈祷,她来了,她才是他的救世主,让他对人世间又生出了眷恋之情。
回府的路上任凭谢池如何解释,李无眠只字不言,盯着宋先生给他包扎好伤口,就回了主院。众人忙着把白日收拾好的行李,又放回去,此时李无眠连比划带努力发声,大意便是以后谁让谢池进主院,谁就去他身边伺候,不必留在她这里了。
十日来,谢池只要在主院门前露个脸,就会有人出来相劝。
有正儿八经的,以落雪成霜为主:
“公主正在气头上,将军别来添乱了。”
“将军,你快走吧,省得叫公主瞧见,她若是不愿在院中散散步,可是要积食的,对腹中胎儿不好。”
也有冷嘲热讽的,以燕字四平为主:
“呦,将军不养好伤再来杀我们公主吗?”
“大将军上天遁地无所不能,咋还沦落到让我们公主去搭救呢。”
……
这日夜里,谢池实在忍无可忍,决定潜入主院,亲眼瞧瞧李无眠,他才能安心,玉竹备下的夜行衣有些紧,肩膀活动多有不便,他一路提心吊胆,竟生出了采|花大盗之感。
刚摸到二门,就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是谁!胆敢跑到骠骑大将军府邸鬼鬼祟祟,小命不想要了吗?”
谢池转过脸,许是受到惊吓,那刀应声落地,暗卫单膝跪下告罪:“请将军恕罪,属下不知将军在……在……在练功。”暗卫绞尽脑汁,给谢池的行为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幸亏今夜乌云遮月,光线并不充足,谁都瞧不清他那双通红的耳朵,谢池摆摆手,示意暗卫退下。
“属下这就去告诉兄弟们,莫要打扰将军练功。”暗卫体贴入微,嗖的一下没了人影,留谢池一人风中凌乱。
谢池一路“畅通无阻”,原想走正门,可四平还没睡,一把椅子,一张案几,一根蜡烛,一盏茶,看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封面几个大字《月老拒牵的红线我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已入秋,但秋老虎尚有余威,主屋后的窗户半开着,通风纳凉。翻进去的那一刻,谢池仔细思索了下自己的人生,可有过此种行径,连惩治成王他都是堂堂正正走得正门,不想李无眠更“可怕”。
他突然就懂了为何那么多人怕自家夫人,当年李无眠曾写信给他,说贺元日魏宰相喝多了被夫人当众揪耳朵之事,彼时他尚能一笑置之,眼下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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